温尧下班回来和秦岚去吃了火锅,又去各大超市买了各种国外吃不到的零食和酱,才慢慢回了家。
期间秦岚手机响了好几次,他一直没接,一直到逛完了街回到了家他才接起了电话。
“嗯对,刚回。”秦岚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语气有点冷淡,还有点不耐烦。
“别折腾了,有什么可见的,你好好养身体吧,嗯,没人陪找个护工,嗯,挂了。”秦岚挂了电话,转过身来朝沙发上的温尧扑过去,“尧尧,你穿这个睡衣也太可爱了吧。”
温尧正坐在沙发上擦拭一个花瓶,见秦岚扑过来赶紧一伸手挡住了他:“别,我这花瓶贵着呢,别给我磕碎了,我要你的命我跟你说。”
秦岚啧了一声,撇了撇嘴。
“刚给你打电话的谁啊,人想见你吧,为啥不见。”温尧可以从秦岚的回答中大概推测出那边的人说了什么。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问,不过今晚吃饭的时候他喝了酒,而且今天下午秦岚手机上的那林琅两个字始终让他有点在意。
“不见不见,一个追求我的人,”秦岚伸手拿了一根香蕉,“上学的时候总缠着我,工作了还给我打电话,可烦了。”
“哎呦,”温尧笑了,“还有女孩追你呢,你这大头愣子。”
秦岚慢吞吞瞅着他,慢慢咀嚼,含糊不清地笑了笑:“追我的人可多了呢,男女都有,怎么样,你要不要收了我这个妖孽呀。”
“不要。”温尧说,“我去睡了,你早点睡。”
秦岚朝他挥了挥手:“晚安。”
温尧走进房间的步子有点点轻微的虚浮,脸上甚至都还有点点红晕。
秦岚一直看着他关上了门,门缝里的灯也暗了下来,才回了次卧。
温尧今晚酒喝得有点多了,虽然看着热情,但秦岚观察他观察惯了,能感受到他其实有点烦躁。
温尧虽然有时候看起来蛮横,但却是个很会照顾别人感受的人。比如明明他其实对分手也不好过,但却不想扫了他回国的兴致,一直没把自己情绪显露出来,陪着他吃火锅的时候,两人谈到同性恋,被旁桌的人说了恶心,他却没有发作。
他挺想上去把那人打一顿的,但温尧说算了。
“同性在这个社会上其实还是不被接受的,你要把所有人都打一顿么?”温尧不在意地说道,“我们总得允许别人拥有不喜欢的权利。”
秦岚当时觉得有点心疼,又觉得有点嫉妒那个前男友。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温尧挺难过的,像是有点点在放纵自己喝醉。
第二天温尧醒得很早,但手机上居然又有沈毅在早上给他打的电话,这么早,他又想干什么。温尧烦躁地按了按胃。
昨晚吃了不少,但肚子竟然很快就饿了。然而家里只有他和秦岚两个大男人,两人都是大少爷,连碗面都做不出来。
秦岚给两人点了外卖,他今天要去参加婚宴,于是吃完后他回房换了衣服。
温尧坐在沙发上点着手机。
秦岚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雕刻课程。
“你要学雕刻?”秦岚问了一句。
“嗯,以前学过,后来给搁下了,手早生了,想捡回来。”温尧翻着手机。
秦岚目光一喜:“真的?”
他反应过大了,温尧看了他一眼:“什么真的假的,当然真的啊,这还能有假?”
秦岚搓了搓手,很高兴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咳,看我。”
温尧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挺帅。”
“咳,不是,”秦岚激动地拉着他,“我有一个认识的大师,你想不想跟他学啊?我能帮到你!”
温尧疑惑地看着他:“真的?”
“当然,你知道易学义吗?他是我忘年交。”
易学义,著名雕刻大师,温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惊了:“易学义!”
“你等等,我问问他带不带徒。”秦岚说着就要掏手机。
温尧忙伸手拦住了他:“诶等等等等,这么草率?”
秦岚瞪着眼:“不然呢?”
“你等我想想。”温尧按了按额角。
“那我给发消息问问先。”秦岚说。
温尧笑了笑,如果能收徒,再好不过了,他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两人对易学义又讨论了几句,正说着话,门铃响了。
温尧站了起来,正要去开门,秦岚一把跳了起来,抢道:“我来开我来开!”
温尧这处房子虽然好看,但是挺小的,从玄关一眼能看完整个客厅。
当沈毅疲惫的脸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时候,温尧下意识就想去关门。
沈毅来干什么?
但门是秦岚把着的,秦岚看着沈毅,疑惑地问:“你找……”
沈毅目光阴沉,手上拎着一个礼盒袋子,沉默地看着他俩,目光仿佛能把人洞穿。
以前他出去玩,泡吧喝酒鬼混的时候,回家时沈毅就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表示他介意了。
温尧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面上却客气:“你有什么事吗?”
沈毅动了动嘴,还没说出来,温尧又过去走对秦岚轻声说:“没事,找我的,你不是要去参加婚宴?快去吧。”
“哦哦,”秦岚愣了一下点点头,又看了沈毅一眼,然后摸了一下温尧的脑袋,“尧尧等着我回来哈,给你带好吃的。”
出门的时候他又看了沈毅一眼,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进去坐坐吧,别老站着啊。”
然后这才走了。
主人的语气,亲昵的动作,温尧感没感觉出来沈毅不知道,但他自己是感受到了秦岚的那股淡淡的敌意。哦不对,温尧对他也有。
“那是谁?”沈毅看着他。其实他原本是想回答温尧的问题的,但话一出口不知怎么却变成了逼问。
“关你什么事。”温尧抱着手堵在门口,冷冷看着他。
“你……”,沈毅看着他,“在故意气我吗?”
“呵,”温尧笑了“你想太多了,我们现在就是两个陌生人,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气你。”
“你以后就打算跟我做彼此的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吗?”沈毅看着他。
“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们还能做朋友吧。”温尧说。
“温尧,”沈毅叹了一口气,整个肩膀垮了下去,“你没必要这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温尧抱着胳膊没出声,哪样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人,大家都说他性格爽快办事利落,但他自己却觉得自己有时候做事情非常优柔寡断,有时候还拖泥带水。就算是到了现在,他都不能抑制住面对沈毅时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怒气,他没有很好地从那段失败的感情里抽身出来。
风从走廊开着的窗吹过来,温尧只穿了睡衣,风一吹,他抱着胳膊极其细微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