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镜圆说得证据确凿,令众人更加好奇,那是什么?
鲁猛眼中闪过疑惑,不动声色,“敢问五殿下,为何如此笃定是属下,殿下所指的又为何物?属下若有,一定不吝奉出与殿下对峙,还自己清白。”
鲁猛认真细想,他身上没有任何胎记之类的东西,不会暴露的才是。
妤妃出事之前鲁猛是副将,作为副将自然是想当正的,嫦妃找他办这事时,鲁猛犹豫不决,毕竟侮辱皇上的女人,是死罪。
但嫦妃告诉他要做的事,他就知道了嫦妃的秘密,他不做,嫦妃也不会留他。
思来想去,这也是个机会升职的机会,鲁猛最后同意了。不过,鲁猛也狡猾,想让别人去办,只要嫦妃的目的达到就行。
但嫦妃更聪明,要鲁猛亲自去办,这样鲁猛才真正脱不了身。
再者,皇宫戒备森严,只有鲁猛这样有身份有实力的人,才能来往于后宫之中不易被发现。
鲁猛事先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胎记,在身上画上嫦妃给的图案,带上面具,在玷污妤妃过程中故意让她把那冥镜宫印记看个仔细。
妤妃事件之后,前侍卫首领因玩忽职守之罪被革职,其他副将当时也是有其他“要事”耽搁没得及出现,他们有的在勾栏中寻欢,有的在陪人喝酒。
他们这些“要事”都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只有鲁猛第一个及时出现办事,入了皇帝的眼,鲁猛如愿以偿的升职了。
鲁猛倒有兴趣看看,这五殿下以什么证据证明是他。
祁镜圆在鲁猛面前走动,点头微笑,“好,你既然答应了就别临时反悔,若你拒绝,本宫可就要用强的。”
祁镜圆说罢,转身面对妤妃,“请妤妃娘娘举证。”
妤妃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站了起来,身子都有些发抖,若是以前她宁死也绝不会做这种事,但现在,不一样了。
受侮辱的是她,伤害她的人好好的,痛苦的是她,她不甘心。别人帮她,给了她机会,其他的,得她自己努力,都到这儿了,她是不会退缩,反正她的颜面早就没了。
萤枝扶着妤妃向前,对祁镜圆道:“五殿下不必再称民女‘娘娘’了,民女承受起不起”
然后,妤妃对皇上跪下,“陛下,在含妤举证之前,恳请陛下废了含妤的封号,含妤已无福消受。”
阮含妤真心恳请,现在这个虚名对她来说有似无,只给她带来不尽的压力,还不如去了轻松一些。
皇上见她真心请求,也只好同意,“好,今日,废掉妤妃,之后不再有这一封号。”
皇上说完大殿里的人还是安静,他们是无所谓的,但站最后的阮大人却差点晕倒,心中一片哀嚎,他为自家失去好处哀嚎,埋怨阮含妤没用。
家里好不容易出个妃子,虽妤妃受辱家中有些抬不起头来,可皇上体恤阮家,赐了许多安慰的好处。现在妤妃封号被废,日后也没什么好处了,阮家可真就抬不起头了。
阮含妤也不顾虑家人,她早看清家人的嘴脸,也不奢望他们能为她做什么,只愿以后他们别再找她的麻烦。找来她也不怕,她这次敢出来露脸,就已经有了后路与保障,只怕日后与阮家是不再相见。
“多谢皇上!”
阮含妤起身,转身面对鲁猛,众人都期待看她能说出什么证据来。
现在大殿中看戏的人多,同情阮含妤的人少。
阮含妤盯着鲁猛,微微咬牙,化悲痛为力量,眼中迸出道道冰刀似的目光,阴狠至极又多一层鄙夷,毫无掩饰她的不屑,表明她极其看不起他。
“那日,我不只瞧见贼人身上有花瓣图案,除了脸之外,贼人的全身都看得一清二楚,那贼人阳峰短又细,约莫六寸罢了,且肾囊还一大一小,差距大,如荔枝与银杏,巨丑无比!你可敢验证?”
阮含妤说罢,大殿中静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楚,众人无不惊讶阮含妤的说辞,女眷们除了不懂事的小公主外,都有些面红耳赤了。
皇上也微微呆住,随即是满脸怒火,不是气阮含妤,而是祁镜圆。他儿子为了达到目的既然公然如此……真是,胆大!
不管真实与否,在众人还是朝中的大人物们面前说出这种话,阮含妤日后别想再见人了。
阮大人头压得低低的,无脸见人了。本来女儿受辱的事阮家已是够丢脸的了,现在阮含妤又口出不知廉耻之词,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阮大人早上前去给这道德败坏的女儿一个巴掌。
阮大人当下决定,不再认这个女儿。
既然没了妤妃封号,阮含妤也不能再住皇家别庄,他们也不会接受这个有辱门风的女儿回家,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省得沾一身晦气。
各个皇子们也都很意外,面上依旧无波,眼中却都一闪即过一丝笑意,各种笑意。
祁玉圆一向斯文温玉的白净脸上,隐隐出现一抹浅笑,眼中也难得出现了鄙夷的神色,心里暗付:没有能力还干坏事,真是丢男人的脸。
祁月圆一脸漠然,只想,这无聊的事赶快完了吧。
嫦妃闭上双目,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早知道就依鲁猛当初的提议,找别人去办好了。
鲁猛目瞪口呆,惊讶地张张嘴发不出一句话,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的人,没想到阮含妤竟然说得出这种话。
他活儿短小他知道,其他的鲁猛也清楚,两个都丑,一个天生坏死,他连自己都不忍直视,对房事兴趣缺缺,去玷污妤妃那会儿他也是匆匆了事,他以为被强的女人惊慌害怕,不会把他的**看得仔细,没想到阮含妤看见了,还当众说出来了。
阮含妤说罢,全身竟出了一身冷汗,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精力,身子虚软站也站不住。
萤枝赶紧扶住她,带她回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给她戴上面纱。阮含妤低头沉默不再言语。
“鲁猛,验吧!你不是说过只要你有,就不吝奉出对峙的,难道你没有?”
祁镜圆向鲁猛走了一小步,眼中的嘲讽明明白白。
鲁猛不由得后退两步,腿有些站不稳,祁镜圆咄咄逼人的气势,令他慌乱,眼中满是惊恐。
皇上见鲁猛反应,已知是他无疑,只想立即杀了他。
“不是,我不是这样的……这不能说明什么……皇上,请为臣做主,臣不受这等侮辱……皇上……”
鲁猛身体缺陷被公布于众,作为男人这是何等丢脸难堪的事,他心中的自卑感汹涌的冒出来,此时鲁猛只凭空消失。
鲁猛想逃,目光乱扫,见阮含妤静静坐在椅子上,顿时,怨恨和愤怒覆盖惊慌失措,眼中已现杀气。
“啊!”鲁猛狂喊一声,立刻抽出衣内隐藏的匕首向祁镜圆攻去。
祁镜圆及时退后避开,鲁猛这却是虚招,身形一转,刀刃向阮含妤冲去。
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众人大惊失色,鲁猛居然敢在大殿之上行凶!
嫦妃咬牙,暗道:没用的东西!
萤枝的警惕从进宫开始就没有放松过,她一直在观察鲁猛,见他情绪失控已做好随时抗衡的准备。
萤枝迅速移动挡在阮含妤身前,鲁猛刀刃眼看就要插进萤枝的胸膛,身子突然凌空翻滚向一边飞去,重重撞到大殿的柱子上,“砰”地落地,鲁猛也应声吐出一口鲜血。
阮含妤一直低头,不知有人要杀她,听到物体重摔落地的声音,她好奇抬头,见萤枝挡在身前,不明所以地望向殿中,只见鲁猛吐血倒地,只是惊讶看着,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鲁猛还没从地上起来,就被侍卫押住,武器被缴盔甲被扒,顷刻间成了阶下囚。
“鲁猛,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若交待,本宫保你家人平安,不然,你全家陪你入地狱!”
祁镜圆来到鲁猛眼前,他刚才被攻击时是想杀了鲁猛的,但为了扯出鲁猛背后的人,他忍了。
“哼!”鲁猛碎了一口血,“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连累他人!”
“何必连累他人?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你连累的人可不少了,你其罪可灭九族!”
祁镜圆真想立即杀了鲁猛泄愤,不想与他浪费时间,但事情他只逼出一半,放过嫦妃就太便宜他们了。
“你看看,指使你的人在看你笑话,心里指不定怎么怪你没有用,你以为他们会护你家人平安吗?不是跟你说过,这种时候,是人,都想要自保。”
祁镜圆手指着众人对鲁猛说,直直盯着鲁猛的眼。
鲁猛只觉得好一股压力袭来,杀气一丝丝的渗透进他脑中,令他有股自己脑袋要被挤压碎裂而死的感觉。
鲁猛知道,刚才那股挥飞他的浑厚内力是祁镜圆发出的,鲁猛感到恐惧,不禁睁大双目张了张嘴,“嫦……”
“够了!鲁猛犯案本人已认罪,证据确凿。撤去鲁猛头衔,打入天牢,其家族三代不能入仕途,贬为军户,即使日后有功,五十年内也不得脱籍。至于其他的嫌疑,厉尚书负责给朕严加审查,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向朕禀报。把这胆大包天的贼子押下去!”
皇上一脸嫌弃。
“臣,尊命!”厉尚书是刑部老大。
祁镜圆一听,立刻转身与皇上对视,眼中极其不甘,父皇还要包庇他们?他可不依!
皇上深邃双目犹如塞满寒冰的深潭,脸紧绷着,他儿子还想干什么?要办什么人也不是现在办,今日还有祭祖的事,时间上来不及,皇上今日不想再折腾了。
皇上的话,给了嫦妃喘息的机会,但没能松气,她暗自思索之后该怎么办,刑部厉尚书现在是中立状态,得好好与他接触才行。
“父皇,既已找到真犯,那冥镜宫呢?人家可是被父皇围剿了数条人命!”
祁镜圆今日没有如愿,心中一直压抑不得渲发,他还有给冥镜宫平反的重任,若冥镜宫得不到平反,他的冥镜宫就一直无天日可见,彻底成了野寇。
皇上半眯起眼,祁镜圆从一开始就一直提找真犯,可见他知道不是冥镜宫干的,现在鲁猛认罪他依然提冥镜宫。皇上现在才看出来,祁镜圆目的是给冥镜宫洗刷罪名!
祁镜圆从小在宫外生活,做什么皇上其实不太清楚,现在看来祁镜圆应该是跟冥镜宫有关,而皇宫中有人知晓这事,所以设计毁了冥镜宫,为的是打击祁镜圆?!
皇上顷刻间便想明白,结合祁镜圆在意的点,祁镜圆不是为了自己在皇宫中的势力做清除,是为冥镜宫报仇,这与鲁猛勾结的人就是对冥镜宫下毒手的人,是后宫的人吗?
皇上只觉得头疼,今日不是祭祖之日吗?怎么搞出这么多不好办的事来?
皇上要是知道,出这么多事还是因为踏月而起的,他一定后悔没早把踏月了结,好一了百了。
“祭祖之后,朕便立刻发布皇榜,为冥镜宫洗脱罪名。”
被儿子逼到这地步,皇上不得不推翻自己之前的判定。
皇上这话一出,祁镜圆这才放心,心情也好了一些,僵硬的肩膀松了下来。
一旁的萤枝嘴角带着微笑,终于,冥镜宫终于可以再次正正当当的立足于江湖,不必再东躲西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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