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要下山,清凉的山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可惜,这丝毫没有缓和四人一鸟之间剑张拔弩的气氛。
泽瑜黑下脸,握紧双拳咬了咬牙,淡金色的眼眸霎时蹦出凛冽的杀气。
持刀的三人不约而同背后一凉: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谢泽玉么?
从小到大,泽瑜就被灌输,作为神兽,不能做有违天理的事。
伤人性命是妖邪才会做的事,修行必须走正道,但当下的情况显然不可以用以往的常识来判断。
“王大贵、陈富、李有财,”
泽瑜缓缓念出三人的名字,冷哼了一声,质问道:
“之前你们半夜放火烧了我的房子,我已经放过你们,没有追究,何苦要将事情做绝?”
“你、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做的?”
左边的蒙面人沉不住气,下意识反驳,是陈富的声音。
王大贵和李有财暗叫倒霉,如果谢泽玉没认出他们,顶多就抢了他的东西,再把对方的手折断,扔在山林里自生自灭了事。
可现在陈富居然蠢得主动承认,要是留下谢泽玉的命,他一定会去告发他们三人。
李有财恶胆横生,举起大刀,狞笑道:
“知道取你狗命的是你爷爷我,那就安心上路吧。”
“锵!”
未等泽瑜出手,他身旁的白鸟发出一声长鸣,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前。
离得最近的王大贵躲避不及,一下被刮倒在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啧,没用的东西!”
李有财双眼赤红,挥刀往白鸟砍去,只听“咔擦”一声脆响,玄铁刀锋应声裂开两半,落在地上。
而白鸟的翅膀毫发无损,四只瞳孔发出慑人的蓝光,鲜红的鸟喙微微张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啄去。
“妖怪!”
陈富被凶狠的白鸟吓破胆,竟抛下两个同伴,转身就跑。
崇云自然不会放过他这条漏网之鱼,眨眼间便飞到他身后,强而有力的双爪提起他的衣服,凭空把人吊了起来。
“救命啊!”
随着崇云爪子一甩,陈富被丢到一棵两人高的大树上,卡在树杈上无法动弹。
“太厉害了。”
泽瑜看得目瞪口呆,他还以为白鸟肯定不愿意跟这些凡人计较,还得自己动手收拾。
“谢谢你。”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白鸟身前,泽瑜张开双手搂住它的脖子,把脸埋在温热的翅膀里蹭了蹭。
没想到白鸟会愿意为他出头,心里像开花一样,碰到贼人的不快都一扫而空。
这人在做什么?
方才威风凛凛的大鸟瞬间像根木头一样,翅膀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脸上不知不觉染上一丝红晕。
“你们为什么要对我穷追不舍?”
将晕过去的李有财和王大贵捆得结结实实,泽瑜带着白鸟来到树下,仰头审问一直在树上鬼哭狼嚎的陈富。
“我们也是收钱做事的,你放过我吧,不对,我没点火,我只是放风的,坏事都是他们做的,我被逼的,鸟大仙,谢大哥,我叫你哥了,求你饶了我吧。”
在树上挂了半天,陈富喊得唇干舌燥,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是谁让你们害我的?老实交代,不然我就把你们抛到山谷里,里面有条吃人的大蛇,保准让你们有进没出。”
泽瑜恐吓道,心中其实有些没底:
谢泽玉一个普通厨子,平常也没得罪人,哪结下这么大的仇?
“不要啊!”
陈富两手死死攀着树枝,吓得眼泪鼻水横流,瑟瑟缩缩开口:
“你来的时候,是蔡膳学让我们三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赶紧离开。上几次出师宴,也是他指使我们破坏你的食材,这次也是他让我们抢的,但我们真的没有推你下山崖,只是打了你一顿。”
心虚地瞄了泽瑜一眼,见对方完全没有要把他放下来的意思,不得不接着往下说:
“火是他们俩放的,蔡膳学告诉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再出现在闻香楼。而这次在山脚伏击你,全是老板和蔡大厨的主意,我们也是没办法。”
听到这里,泽瑜脸上的神色终于出现些许变化,他睁大双眼,视线紧紧攉住陈富浑浊的双眼,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冷声反问道:
“为什么老板和蔡大厨想要我的命?我一个打工的怎么可能拗得过大腿?”
陈富摇了摇头,战战兢兢回答:
“详细我们仨也不清楚,但蔡大厨记恨你落了他儿子的面子,这已经是人尽皆知。老板也不愿意让你准时参加出师宴,让我们想办法拦着。”
看来泽瑜的猜测是对的,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真是什么都做得出。
“我暂时不能放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