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变得灼热,泽瑜身前的白衣青年空手挡下鸟爪,手臂一挥,差点将独脚红鸟掀了个跟头。
“不错,有两把刷子。”
红鸟盘旋片刻,落地那刻身形拉长,变作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是泽瑜此前在县衙见过的师爷。
“做什么?想打架么?”
白衣青年清澈的蓝眸中燃起熊熊战意,向师爷摆出戒备的姿态,把泽瑜牢牢护在身后。
“崇云?”
低低叫了一声,泽瑜不自觉扯了扯身前人的衣袖,悄悄抬头瞄向他的侧脸,心中莫名涌上一丝喜悦:
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白衣青年器宇不凡,身上的草木香气恬淡清新,与记忆中一模一样,泽瑜已肯定,上次在溪边救下自己的人,就是他。
“是我,别怕。”
反手握住泽瑜的手,不轻不重捏了捏他的掌心,四目紧紧盯住不远处的师爷。
“赤羽,你给我住手!”
眼看两只大鸟之间的争斗一触即发,师爷身后急匆匆跑过来一个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作书生打扮的县令。
“抱歉,得知二位要搬来城里,特地来打个招呼。私底下就不来凡人那套了,我叫墨晖,他是赤羽。”
墨晖的头发随意用簪子挽起,身穿简便灰色长袍,与在县衙里那个不拘言笑的县令判若两人。
最抢眼的是他左手提着一只鸡,右手抱着一只鸭,就差没在背后抱个娃,跨步拦在赤羽身前开口道:
“我跟他住在隔着一条巷子的大宅,希望大家以后可以做个好邻居。”
“有像他这样打招呼的么?”
崇云向赤羽扬了扬下巴,只见后者不服输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进一步挑衅,只默默走到墨晖身旁,顺手提过鸡鸭。
“对不起,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刚才也不是认真的。”
墨晖上前几步,示意赤羽将鸡鸭递过去,赔笑道:
“本来是想作乔迁贺礼,如果不介意的话,这就当作是给你们赔罪了。”
“切。”
白了两人一眼,崇云拉起泽瑜就要走,完全无视赤羽递上的“赔礼”。
“等等。”
拽了拽崇云的衣袖,泽瑜眼看气氛又变得紧张,不得不打圆场道:
“赔罪说不上,有空欢迎来吃个饭。”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怎样?”
出乎意料,墨晖打蛇随棍上,仿佛完全不在意刚才两只鸟是如何剑张拔弩:
“听那些凡人说,你是这几年唯一一个通过闻香楼出师宴的,我们早就好奇你的手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崇云心想这就是你送鸡鸭的原因吧,城府真深,当下就要拒绝,却听见泽瑜应道:
“好,不介意的话,我就献丑了。”
“为什么要答应他?”
把不请自来的二人安置在大厅,崇云气鼓鼓跟在泽瑜身后进了厨房,可惜两手提着鸡鸭,让他没法发作。
“既然都要在这住下来,先试探试探这两只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担心你打不过他们。”
见崇云脸色黑如锅底,泽瑜怕他误会,连忙软声解释:
“只是我们现在都受了伤,只是一只赤羽倒好办,加上墨晖的话,我们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还不如好好相处。”
“我才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
温和打断崇云的话,泽瑜接过他手上的家禽,仰起头,淡金眼眸中波光潋滟:
“但我不想看见你受伤,可以吗?”
崇云被他的目光盯得心尖发颤,下意识冒出一个想法:赤羽算个毛,不能让泽瑜失望才是更重要的事。
“好了,你要不要来帮我?”
把鸡放在砧板上,泽瑜偏过头,不放心问了他一句,实在怕他扭过头就跑到出去打一场。
“要。”
一秒将那两只神兽的事抛到脑后,崇云挽起袖子,讨好地凑到泽瑜身边:“我要做什么?”
而此时在大厅中,墨晖一手揪住赤羽的耳朵,开始兴师问罪:
“我让你过来打招呼,别把关系弄这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