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好痛!我错了!”
“下次再敢,你自己滚一边去。”
另一边,在厨房里,杀鸡去毛放血后,泽瑜将整鸡浸入滚开大锅内,期间为了使鸡肉被均匀烫熟,每过半盏茶的时间就要把鸡提出水面,控净腔内的水再放入热水中。
一刻钟过后,即可将烫熟的鸡捞出,再整只泡进冰水中冷却,如此便可确保做出来的鸡肉刚熟不烂,皮脆肉嫩。
“不愧是名厨,我看就算在如此偏僻的城郊,生意应该也不会差。”
想到以后终于能享口福,墨晖眉开眼笑,对泽瑜的厨艺赞不绝口:
这道白切鸡色泽金黄,清淡鲜美,配上特制酱料,简直是味觉上的最高享受。
“听说,你们是在十多年前,和那条巴蛇一起来到这个小城?”
恭维的话说得差不多,泽瑜想着是时候进入正题,不动声色问道。
“是那两个山神告诉你的吧?是真的。”
墨晖看了赤羽一眼,后者低下头,他笑了笑,大方回道:
“这个小城在上妖界和凡界的交接处,我与他本是邻居,那年我跟他打了一架,不小心把相接的结界撞穿了,放出不少妖怪。我们在这里住下,一半是出于内疚,避免这里的凡人受妖怪祸害。”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谎,你跟他打起来,怎么也是个两败俱伤,我看你们一点不像仇敌,说是夫妇还差不多。”
崇云语气冷淡,本是想讽刺和恶心对面两人几句,没想到墨晖听后,一时别开头,神色说不出的尴尬。
“我们是几乎要同归于尽,后来双修疗伤,怎样?你管得着吗?”
一直没说话的赤羽抢白道,话里却有点发虚,耳根都红了。
“我有问你么?你这只独脚红毛鸡!”
“你说什么?你这只掉毛呆头鹅!”
顿时满屋红白羽毛纷飞,这两人竟然直接化作原形,也不用法力,跳落地上用鸟喙互啄。
泽瑜:……
墨晖:……
“对了,可不可以问一下,那你们之前为什么会打起来?”
试图无视地上用翅膀互扇的两只“家禽”,泽瑜好奇望向墨晖,印象中,他这个种族都是清冷的性子居多,很少会与别的神兽发生冲突。
“起因是他在我的窝旁吼了三天三夜,还不住在天上打转,像撒酒疯一样。”
回想起当时的事,墨晖依然觉得丢脸,但这么多年都没人可以诉说,他也是憋久了,竹筒倒豆子般拉着泽瑜说起来: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鸟仙求偶的声音,可实在是太烦了,天天快被刺穿耳膜,被折磨得精神崩溃…”
“不准告诉别人!”
打到一半,一听见墨晖的话,赤羽跳到他跟前,张开翅膀,拦在他和泽瑜之间,死命不让两人再说下去。
“你是打不过,找借口是么?”
崇云翻身跃上桌,不甘示弱要扑上去啄他,及时被泽瑜一把扯住翅膀。
把炸毛的白鸟摁在怀里,泽瑜也看见了墨晖眼里的无奈,强笑道:
“看来我们只得改天再聚了。”
“锵锵锵!”
立在房中的白衣青年俊美无俦,凤眼微阖,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乍看霞姿月韵,两片樱色薄唇之间却接连吐出不明所以的叫鸣声。
“好听吗?”
崇云吟唱半天,才意犹未尽般停下,幽蓝的四目明亮如星,他勾起嘴角,深情望向泽瑜,无法掩饰心中的洋洋得意:
他知道,泽瑜从刚才就“入迷”地凝视着自己,一定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完全沉醉在歌声中不能自拔。
“不知道你在叫什么,有点吵,半夜最好别这样,我要睡了。”
谢天谢地,他总算住口了,泽瑜暗暗松了口气,诚实回道。
那叫声诡异又刺耳,要是在郊外听见,甚至有点渗人。
“你、你这是?”
双手扯住被衾,泽瑜顿时手足无措,脸颊不知为何悄悄爬上两朵红晕。
“睡觉啊,不然呢?”
引以为傲的求偶歌声被嫌弃,崇云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本以为在这方面他一定比那只红毛鸡强,如今只想埋头到被子里平伏一下受挫的内心。
而泽瑜心中正掀起惊涛巨浪,之前崇云是鸟形,一人一鸟搂抱在一起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但此刻两人都是人形,盖同一张被子,不知为什么好像有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