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沅见他委屈地不行,那眼睛红得跟兔子差不多,便用拨棍去拨那块快成废渣的帕子,将它挑起来,疑惑地看着苻翎,“你要这个?”
一股子焦味直冲入鼻子,苻翎嫌恶地掩袖,“你干什么?”
慕容沅挑眉:“既然你也觉得这个味道难闻,那怎么不去闻闻你自己身上那个药味?”说罢,将那东西抖进炭盆,然后放下拨棍,起身去格架取物。
竟然是嫌他身上有药味,苻翎神色萎顿下来,憋屈地不行。“你别嫌弃我呀!”
慕容沅侧首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叹气,又别过头去。“你别想太多,若是嫌弃你,你已经不在容沅这里了。”
格架上东西不多,很多格子都是空的,除了几个放瓶瓶罐罐的格子,还有一摞子颜色泛黄的书。趁着慕容沅去取那些罐子的时候,出于好奇心的苻翎去取了书来翻。
这一好奇可不得了,当翻了书页,一脸本是苍白的脸容迅速升温变红,直接成了煮熟的鸡蛋。
慕容沅取了几个小瓷瓶,撩了衣摆于案几前坐下,准备拔瓶塞子,却听到呼吸急促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分怒火,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只滚烫的手,按住了他的手骨。“慕容沅,你竟然看淫.书!”
抬眸,那人将手中翻了一半的书,砸在他的头上,正好砸中了他发上的银簪子。簪子一滑地,乌黑的发丝泻了满地,将他整个人的阴郁托衬得多了几分烟火的味道,使得那张已经极美的容颜更为惑人。
“你打我?”慕容沅显然是被打得懵了,反手就是一扣,将苻翎的双手扣在桌案上,苻翎重心失衡,整个人倒在了慕容沅身上。
不知是不是两个人贴在了一块儿,一股极是清雅的香气入了苻翎的鼻子,他抬头一看,慕容沅面色僵硬地愣在那里,扣着他的手不知所措。
而苻翎,此刻整颗头都贴在慕容沅的锁骨位置,甚至顺着这个位置,他还感受到他的心跳声,平缓有力中带着几分加快,然后接下来他又感受到了慕容沅极其强烈的抗拒感。
接下来就是被猛地一推,苻翎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头部传来嗡嗡的声音,似乎有好多星星在头顶转着,转了一会儿,就晕了。
慕容沅被碰到了锁骨,连退了三步,待他情绪稳定下来,看到了被他推在地上已经昏过去的少年。
“救,还是不救?杀,还是不杀?”还真是麻烦。
正在慕容沅想着要不要先把苻翎打包扔回郡王府的时候,外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近,然后叩门声起。
“无尘琴师,陛下有请。”
慕容沅眉宇间顿时出现一丝厌恶,手指骨捏到发白颤抖,极度不愿意的样子。但他也没有拒绝,“知道了。”
一声冷冷的应答,外边的白头老公公也很是无奈,摇了摇头,就抬脚离开紫宫。
慕容沅将苻翎捞起,放到床上去盖好被子,然后从手中瓷瓶倒出一粒乌黑的药丸,拍入他口中,起身拉好帘子。
做好这一切后,慕容沅开始解衣带,准备换套衣服再去。
他脱衣服的时候,那本是掩着的帘子被一根手指勾开了,苻翎贼兮兮地小心偷看着,目光不放过一毫,从外裳脱到了只剩了光背。
苻翎遗憾的是,慕容沅只脱了上半身,而且还是背对的,若是转过来就好了。
只见慕容沅白皙的后背上,一道从左肩朝下的伤疤顺延而下,深而经年久远,足足有四五寸长,从形状来看,是道刀伤,在整个漂亮的后背上显得极其突兀。
苻翎吸气,明明这人有极养眼的容貌,比女人还要瘦白的皮肤,背上竟然有这么难看的伤。
不知怎的,他总觉那道疤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也许是脑子卡路了,始终想不起来。
他吞了吞口水,即使有一道疤,也很诱惑人啊。
慕容沅伸手,摸上自己后背的伤,整个人脸上的阴郁更是沉重,眼里仇恨一点点凝聚,直到他手放下来,眼中的仇恨还没有褪去。
他转身,准备去取放在架子上的衣物,眼角瞄到垂下的床幔有些晃动,眼角诧异过后,嘴角一丝冷笑蔓延。也不说什么,径直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