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谦既然选择了合作也没打算隐瞒什么,把两本册子交给谢安舒后就在另一处“哗哗”地翻起了诗集。斟酌着想了一会儿,拎出了一本看上去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的书,然后又翻开了那个账本。
另一厢谢安舒也掏出了笔开始临摹这些册子,整间屋子满是书页翻动的声音。
感觉自己很多余呀,无所事事的方成有些感慨。从这个谢淮进屋起,他就没怎么跟上这两个人的节奏,现在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闻人谦低头翻了一会儿书,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阿成,把灯再调亮点。”
“哦哦,”方成连忙找剪子挑了挑灯芯,眼中透出关切的神色:“实在累就别撑着了,反正明天白天也没有事。”
“我……”闻人谦抬起头看了一眼谢安舒的方向,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今天把事情都弄好吧,我不想……被别人觉得太弱。”
最后那句话很小声,闻人谦在说话时也垂下眼睑继续看书。方成知道他一直争强好胜的原因,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手足无措地捧着灯站了一会儿,又把灯弄得更亮了一点。
有意思。谢安舒在屋子另一头一边画画一边勾起了嘴角。他怎么可能真的在别人的地盘上毫无防备地待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尽收眼底。不过谢安舒在那两个人注意到之前就转回了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个叫方成的家伙,是喜欢闻人谦吧?笨手笨脚的,一点掩饰也没有。而闻人谦之前的举手投足间分明对那个傻大个也不是没有情意,但是却微妙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看样子也不打算挑明。
这算什么,男人间的爱情?谢安舒暗自挑了挑眉,怎么比那些男女之间的看起来还要纠结麻烦,都是男的就不能干脆一点吗?
说起来指定者和适配者之间变成这样的关系,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谢安舒手中的笔慢了下来,在同一个位置不自觉地点了点。正常来看朋友知己的距离应该恰到好处,相互了解,拥有默契。不过既然是同生共死的话,会发展出那种感情应该也不意外,但是做起事来可能会被这种情感绊住手脚,如果之后再发生感情破裂的现象,会造成更大的危机。
而且这种暧昧关系也很危险吧?行事间会不经意的遮遮掩掩心照不宣,注意力也会难以集中,这对于一对目标是在危险的世界中活下去的搭档来说应该是最应该避免的心态了。谢安舒神情严肃地停住笔发散了思维,直到——
“想什么呢?半天都没动。”严淮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凑近到了谢安舒的眼前。
猝,猝不及防!谢安舒这几天本来已经对严淮的美色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免疫力,不过在神游的时候乍一看见这种放大版的效果,还是惊得他向后一仰,心脏砰砰直跳。
“你回来怎么也没个动静?”谢安舒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坐正身子问面前站着的人,掩饰着刚才被突然震到的神情,先发制人兴师问罪。
“这不就是在跟你打招呼?”严淮低头也看见了桌上的纸笔,随手朝桌子上丢了两样东西:“今天的收获,在东侧院发现的。”
东侧院?是余薇和戚七的院子。谢安舒拿起第四本小册子和一个小香囊嘟囔道:“别把脸凑那么近……那个人每天去的地方都不一样?那不知道这两本是不是就是前两天的……”
“严安?!”那边闻人谦也出声询问。这一次这个叫严安的人进屋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让他蓦然多了一种警惕和危机感,身体下意识地靠向了旁边的方成,左手也抓住了他的手臂。
“阿,阿谦!”方成被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吓得僵在原地,脑子里全是阿谦他怎么靠过来了他怎么离我这么近他抓住我了他他他……嘴中也半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啊,那个……”闻人谦在贴上去后也反应过来,连忙回头躲闪。
谈恋爱果然误事。谢安舒带着看透一切的目光咽下一波狗粮,看着那边两个人因为这点小事就手忙脚乱忘了正事。而一边引起这一切的严淮已经自顾自地翻看起谢安舒临摹的这几张图纸了。
“你们的册子都是哪来的?”严淮看了几张,抬头问那边气氛“微妙中带有不可言说的粉红色”的两个人——出自谢安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