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魇的是压的墨戏楼神色很是沉重，他指节一下下敲打在桌上。楚州阳看过去，白皙的手半掩在袖中，只露出一节修长的手指，如同白玉一般，指尖透着一点淡粉。

霎时间，楚州阳一阵面红耳赤，连忙将目光移开。好在，墨戏楼并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卫初空满脸不悦，但一句话也不敢说，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让人定身两次，他可不想再跟个木偶一样动弹不得了。

简心愁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指甲看。

“初空，你来之前掌握了多少情报？”

墨戏楼乍然一问，卫初空控措不及防，答道：“不多，就只知道有几个人丢了影子，半死不活的从空中吊着，这城里的人请了几个江湖骗子，到最后也没将邪祟除了，还让那几个没用的废话卷着钱跑了。真不知道这城里人都是怎么想的，一个个都那么白痴……”

呃……全是废话，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想在卫初空这里获得什么有用有价值的信息，看来是不可能的，最多只会得到一种来自地主阶级的牢骚与不满。

话说你们既然知道这东西不好对付，那还留下来干什么？卫初空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疑问道。

在他能理解的范围内，他们擎山既不是专门来除这些东西的，又知道这东西不好对付，当然可以一走了之。

他们擎山不属于修道门派，山中人虽然修道，但都与世格格不入，世俗之事，就是兵荒马乱，国家易主，邪祟满地跑，只要没危及到擎山的利益，他们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现在怎么就愿意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与这东西周旋。

“锦城之中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墨戏楼道。

卫初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什么东西值得你们连命都不要了？”

墨戏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遂将目光递向简心愁。

简心愁心神领会不清，避重就轻道：“我们来找轮回镜！”

“轮回镜，那不是苍星阳里留下来的邪物嘛，你们找这东西干什么？”卫初空不由问道。

简心愁直起身子，道：“师尊有收藏奇珍异宝的兴趣，轮回镜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拿来收藏也没什么不妥吧！”

这师妹还算是有脑子，知道不能把楚州阳就是苍星阳的转世这件事给抖出去。

“只可惜苍星阳死的早！”卫初空笑道，兀自叹了一口气，面露失望之色。

这话什么意思？你一个名门正派，还会觉得大魔头死的早？

卫初空看墨戏楼惊异之色显露于表，不由道：“怎么，觉得奇怪？”

他轻呷一口茶水，接着又吐了出来，用嫌弃的神色，嫌弃的语气言道：“苍星阳可是能凭一己之力与三大门派对抗，还能毫发无损的人，这么出色的人，十七岁就挂了，难道不可惜吗？”

墨戏楼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理解不了这孩子的思路。

“如果可以的话，我幽竹林宁愿与苍星阳这样的人狼狈为奸，也不愿与其他三大门派划分天下。”

呃……这只是你个人的意思吧。

“你们或许不知道，万法宗当年开宇疆叩问三皇时斩杀的那头妖兽，身上的亡灵怨气可是整整一座城人的性命化解的！”他停顿片刻又道：“干了这么一件不光彩的事，他们自然要藏着掖着。”

“本以为就此便可平安无事了，可谁想那座城中人皆是惨死，心有不甘，化为怨灵，怨念程度远远超过万法宗所能化解的怨气。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卫初空双手紧握，眼眶通红，愤愤道：“他们不知在哪找来一个孩子，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抽干了这个孩子的血，将他作为祭品献给了那些惨死的人们。承受数万怨灵的怨气，这孩子估计连轮回都没有了。这种禽兽不如，畜生都干不出来的事，竟是一门一派仙门正派所做出来的，说出去谁信？”

墨戏楼的想法被证实了，可他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进一个八岁的孩子，那孩子到最后如何，定是凶多吉少，生还的希望十分渺茫。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墨戏楼问道，以他现在的年龄来看，万法宗当年开宇疆叩问三皇的时侯，他应该没出生呢。

“我姑姑说的。”卫初空道。“三大门派，凤凰城出钱，万法宗出力，灵寂山谋划，任务分配的倒是得当。可到最后呢，那个最积极，冲在最前头的，还不是像丧家犬一样被苍星阳杀的鸡犬不留，如今还在苟延残喘，这是什么？活该，报应，天道好轮回啊！”少年感叹道，最后一句说的颇为解恨。

简心愁和楚州阳也被万法宗这一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行径给感染到了。两个人摩拳擦掌，义愤填膺，小小的胸膛都被那一腔热血的正义填满了，并随之一起一伏。

行事作风如此歹毒，真是枉为一方仙门。他们二人看上去都快气绝了。

墨戏楼听罢，震惊之余，头又大了几分：“三大门派做了什么，我们暂且不提，眼下至关重要的是铲除人魇，拿到轮回镜。”可这人魇在哪儿，半点线索都没有。

“师兄，可以问问。”简心愁指着店小二道。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应该知道。

“也好！”墨戏楼点点头，将客栈小二唤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