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申时,锦州城街上的铺子已经关了大半,剩下的也已经开始整理桌椅准备关门,妇人压低声音催着街上玩闹的孩子赶紧回家。初秋的傍晚,微风中带着凉意,吹落了临街院里的枯叶,晃晃悠悠地落在街道上,这座往日繁华的小城竟带了丝冷清的意思。。
城门口的茶馆里,老翁四下张望着,等他唯二的客人喝完茶好赶紧收摊回家,但这两人并没有要走的迹象。他试图朝那戴着斗笠的男客搭几句话,张了几次口又悻悻地闭上了嘴,不由在心中哀叹起自己就不该为了那几两茶钱晚收摊。同行的女孩似乎是不太愿意和男客说话,甫一坐定便从随身的包中掏出几个小玩意,安静地低着头桌上一个个地把玩,都是女子的饰物。踌躇中,他抬头望向女孩,女孩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起了头来。
“老伯,你有话要说?”女孩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一笑便完成了月牙,甜甜的。
“客官,这城里最近不太平,你们若是要投宿可要赶早喽。再过几刻,客栈就要关门了。”老翁赶紧接过了话头。
“可是我们来的路上并没有听到锦州出了什么案子啊?”女孩闻言蹙了蹙眉,不解地歪头看向老翁。
“哎哟客官,你们赶路的时候可能不知道,京城里那位逃出来了,按着日程这几日就该到我们锦州了。这不,家家都早早地关了门,生怕遭了秧。”老翁边说边露出了一幅惶恐的神情,发现眼前的姑娘闻言并不带惧色,只道她是鲜少出来,不知江湖中的那些事,又好心地补充道,“那位啊,是犯了大恶后被今上抓起来的,在晏王府里关了五年了,也不知有何神通,竟被他逃了出来。这江湖啊,又要变天喽。小姑娘你长得那么好看,出门在外可要当心了,听说那位下手狠辣又喜好稚女,这凶残的相貌,真是……”
“啊?凶残?”少女似有不解,“老伯你见过?”
“喏,城门口那个通缉榜上贴着呢。”老伯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告示栏。
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客此时突然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从兜里取出了一贯银钱放在了桌上。“走,玉儿,我们去看看这位那位长了什么样子,以后带着你出来玩我可要避着点。”
少女立马应了下来,没了一开始的懒散劲,利落地收拾了桌上的东西,立马跟了出去。老伯见两人走了立马松了口气,赶紧收起了茶摊。
两人走到告示栏前站定,突然陷入了沉默,男子的脸被斗篷当着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只是露出来的唇抿紧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叹了口气。“阿玉,他真是恨惨了我。”
少女看着画像上那个络腮胡子的浓眉大汉眉头都皱紧了,再低头看了眼告示上的文字,抬头问,“师兄,你真偷了小王爷的东西?”
“怎么可能?你师兄是这种顺手牵羊的人吗?”男子语气中充满了被不信任的委屈。
少女没有回话,暗暗腹诽:是,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