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绑架两小时。
“咳咳咳。”
头罩下的江岳咳个不停,不要命的咳法。
走廊里厚重的烟雾层层叠叠,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着江岳因为感冒本就脆弱红肿的咽喉,把同样罩着头套的费前给心疼的担忧起来。
两人的手都已被解了绳子,两手给改绑到了前头,换了一种带有搭扣的抽绳系紧,类似尼龙材质挣扎不掉的那种。
视线黑暗中,费前循着声音伸手过去,摸索两下给江岳力道轻柔拍着背,“你这是要把肺都咳嗽出来啊,就这么闻不了烟味啊?你放心,等你答应了我,我一定不抽烟啊。以后咱家禁烟,禁烟,绝对禁烟。”
两侧绑匪莫名其妙的对视,鼻子里哼笑出声,“都没命了还知道贫嘴,这小子有前途。若是妹子掉他手里,保准完脱相了。太滑。”
江岳被这费前这货差点蠢哭,被气的咳的更厉害了:
“你能不能.... ...咳咳咳... ...给我闭嘴!再乱说.... ...小心我.....” 揍你。
然后江岳来不及补充完“揍你”两个字,就咳出了新高度,音调一下比一下高,细听还有喉咙痉挛的要命嘶哑声。
“你们俩闪开,转身。” 费大爷命令到。
“?” 俩扛枪的绑匪没明白,茫然回头。
“让你们转身就转身,你们都有枪,还怕我们跑了?”
好像也是。
然而想通了的绑匪纹丝未动,面无表情。
江岳痛苦痉挛不断的咳嗽声让费前头罩下的眼睛红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爆发力,费前忽然骤然发力,像街舞倒立那样两手触地支撑着身体的重量,重力让他头上的头罩自然落下。
等到两个绑匪反应过来的时候,费前已经挡在江岳身前。
“艹!臭小子你敢反抗!”
少年满腹杀气喷薄而出,眼神狠厉,“把他头套摘了,右手放出来!赶紧的!我要给他按穴位止咳。”
绑匪中的一个肌/肉/男眼神凶狠的举起枪口顶着费前的下巴,粗声威胁,“你算老几?个被绑架的瘪三,敢命令老子!”
费前丝毫不惧,用绑起的双手贴着枪管,把那杆枪顶到自己眉间正中。
“有种你直接开枪!要么你给他松绑让我给他止咳,要么你一枪崩死我!”
那绑匪喉结狠狠的滚了两滚,心里早骂了无数声娘,却再没半分其他动作。
费前本以为下一秒会招致一顿殴打,他只顿了半瞬,随即厉声强调,“赶紧的!”
“咳咳咳!” 身后的江岳隔着头罩摇头,“费前,你别这样,不要惹怒他们。小心挨打。”
走廊间的烟尘被渐渐西斜的夕阳照射出无数粒子,沸沸扬扬的上下飞舞,静默掺杂着冰碴的对视中,惟一清晰的是江岳越来越沙哑糟心的咳嗽声。
一阵脚步声后,走廊里的一间木门走出一个高个子。
两个绑匪倏忽立正站好,毕恭毕敬道,“高哥。”
那男子眯起眼睛,“怎么了?”
“这小子说... ...”
那高个子道,“照他说的做。”
绑匪马上粗声急切辩驳,“高哥,这小子狡猾的狠,有些身手。逮他费了好些力气。 ”
那高个子手摸到身后,掏出把黑亮的□□,扯着枪托在指间转着,“松他一只手,如果他胆敢耍滑头──”
那高个子吹了下枪口,“看是我的子弹快,还是他的身手快。好久没试过一弹/穿/心了。手都生了。”
费前听到“穿心”二字,眼球狠狠的一凸,脊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饶是他再假装镇定,也只不过是才过完18岁生日的高三学生而已。
被人当面威胁会要了他的命,费前没吓到腿软已经很不错了。
话音落毕,咳喘中的江岳紧紧的扯了下费前的衣角。
高个子看见了这一插曲,眼角只微凉一撇,丝毫不以为意。
“是。”
肌/肉/男极不甘心的照做,粗暴扯了江岳头套,给费前松了一只手。
紧贴头皮的布料将男孩的头发带的像梅超风一样纷乱,丝毫不顾及会降低男生颜值一样的放飞自我。
然而这样的江岳,在费前眼里有一种凌乱的美。
两人的距离第三次近到呼吸相闻,费前双目清晰,漂亮的黑色瞳仁里装满了情愫,焦灼的对视让江岳又想逃了。
如果可以逃的话。
“你们都转过脸去。你。”费前抬手指了指高个子,“你不可以直视,用余光盯着我就可以,也不可以看他。”
高个子刚还在看好戏的眼神瞬间冰冷,“小子!适可而止。你别得寸进尺!”
费前道,“我没有得寸进尺,我要帮他按压天突穴,鱼际穴、太渊穴、列缺穴四个穴位。大不了按完之后你再把我绑起来。”
“高哥,这小子这么嚣张,我真想狠狠的照脸揍他!让他亲妈来了都不认识那张猪头脸。”
肌/肉/男咬牙切齿的劲头,颇有些恨不得马上啖/血/吃/肉,让费前连个囫囵尸体都不剩下的狠劲。
一路走来,他彻底被费前惹起了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