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水回来就把胶卷拿到照相馆冲洗出来, 朱望山很快就收到了儿子寄来的照片, 照片从信封里滑出来, 王香早盯着呢,一把薅过去了。
她盯着看了又看,抬头瞧瞧丈夫, 低头又看照片,发表意见:“像你,又不太像。”
朱望山把信看了,知道是出自自己陵墓的画像拍的照片,他拿着照片端详, 这是老年的自己, 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别扭感。
至于为什么明明自己还活着, 景泰帝的陵墓里却出现他本人的画像,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他计较不出结果来, 就懒得深想。
王香又开始愉快地探秘:“望山哪, 上面这人是谁呀?”
朱望山干脆果断地回答:“是我。”
王香见怪不怪:“哦,确实像,你老了就是这个样子啊, 还能看。”
她没问这几张照片从哪里来, 关注点跑偏到他老去的样子上了, 朱望山觉得他的媳妇神经一会儿细, 一会儿粗, 思维也是飘飘忽忽的, 让人摸不着头脑。
观水回来休月假,跟朱望山讨论陵墓的事,他再三向父亲确认:“爸爸,你真的没有给我修墓吗?”
“千真万确没有,我自己的还没修完呢,你才八岁,修什么墓?我又没发疯。”
“可是景泰帝陵旁边的武烈太子墓是怎么回事?谁给我修的,难道是鬼?”
朱望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鬼就鬼吧,咱俩这情形,跟鬼也差不了多少了。”
王香到胖丫家串门,顺便打听情况,最近她热衷于对自己的丈夫进行“考古”,她乐此不疲,把它当成一件相当有意义的事情,给枯燥平淡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趣味。
“胖丫,观水最近有没有奇奇怪怪的?”
“有啊,最近去了一趟金陵,看了两座大墓,拍了些照片回来,我跟他一起去的,花了两天时间。”
“谁的墓啊?”
“炎朝古墓,炎仁宗和他的儿子武烈太子的。其实里面什么也没有,棺材里面也是空的,观水说空的很正常,可我觉得不正常啊,观水也没有给我解释。”
“还有呢,观水有没有说为什么突然要去那里?”
“这个倒没有说,只是我发现了一件尴尬事,观水的小名和武烈太子撞了,都叫做朱深。”
王香知道观水的小名叫做“朱深”,她听丈夫偶尔唤过几次,却不知道景泰帝的儿子也叫这个名,于是就有了一个现成的结论:景泰帝和她的丈夫朱望山都有个儿子叫做“朱深”。
这情形就很微妙了,再加上景泰陵里的帝王画像和丈夫的相似度,事实正在朝某个方向不可逆转地定格。
王香又总结出几条结论:观水对景泰陵和武烈墓非常感兴趣,观水觉得空墓是正常的,观水和武烈太子重名,丈夫和景泰帝长得像……
还有,丈夫从容地告诉她,照片上的人就是他自己……
所有的疑点罗列在一起,串联起来,几乎就形同于事实本身了。
王香想到了家里的玉玺,她再次打开抽屉,把它捧在手里抚摸,越摸越有质感,真相好像越来越接近了。
她既紧张又兴奋,心里七上八下的吊着水桶,为了尽早弄清楚真相,她又找上了胖丫。
胖丫端着那一方玉玺端详,感受它的厚重古朴,惊讶道:“这真的只是一个道具?”
王香摇头:“观水爸最开始说它是道具,后来又改口说是他的玉玺,我觉得这东西就算不是一个真正的玉玺,也绝不会是一个道具。”
两个女人商量了一下,她们乘车去县城,带着神秘的宝贝玉玺,她们找到一家珠宝鉴定行,得到的答复是,上面的盘龙是真金铸成的,含有少量的铜和锡,四四方方的底座是蓝田玉,金是真金,玉是好玉。
至于这真金和好玉组成的玉玺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景泰帝的御宝,珠宝鉴定行无法给出结论,建议她们去找文物专家,再不济找个盗墓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