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一句话,裴勇,你欺人太甚。
将军活了这近三十年,所有的理智自持化为齑粉,他能感受到,他是在乎眼前这个人的,是这样吗?
将军的手从少爷的腰摸上去,还是这样?
我都不记得了。将军觉得自己的心下一秒就能蹦出来,当初我是怎样的,你帮帮我,帮我记起来。
伦理纲常,少爷提醒着自己,可他读的圣贤书告诉他自持,告诉他稳重,却从未说过情难自禁要怎样。
那层一代代人传下来的裹羞布在将军那杀敌的大刀下荡然无存,原始的野性总是最能激发人的欲望,少爷能听得到将军低沉的嗓音,所有的狂风与骤雪在黑暗中叫嚣,来一同沉沦吧,做个圣人太累。
将军在某些方面是无师自通的,少爷软绵绵的趴着,脑子里一团浆糊,就这么……又被日了?
孝民。将军的声音中带着满足,仿佛是个饱食过后的狮子,孙孝民。
这算什么。少爷撑着爬起来,双腿还发软,下床时几乎是滚下去的。
他有些接受无能,他为着一句虚无缥缈的话奔赴而来,又在这四年里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他痛苦挣扎,无一日不受良心的谴责,怎么可以爱上一个男人。而这个人是个禽兽吗?原先他不知,少爷也不怨,可他如今知道了,怎么能不痛苦懊悔,不惊慌失措,反而又将荒唐事重演。
我现在像什么样子,我是个小馆吗?是**?是肮脏而不知羞耻?少爷心里揪着痛,错误犯了一次,再犯就是不可原谅。裴勇,你有罪,我也有罪。
他逃不开,也拒绝不了,所以他是有罪的,他喜欢将军带了的欢乐,即使那是世人不许的。少爷想或许他骨子里就是浪荡的。
我们有什么罪?将军拿起外袍来给他披上,我们只是喜欢上了男人,律法里有不许吗?是死罪还是什么。
少爷无法反驳,他试图说明这是错的。
将军双膝跪地,或许,第一次是错。可有了第二次,那就是我们无法抗拒,我从未想过我会喜欢上什么人。
更没想过我会喜欢男人,可那个人是你,是你我就逃不掉。
我们是该被祝福的,所有的爱,男女之间,或是你我之间,都是真心实意的,又为什么要被分高低贵贱?
少爷披着外袍,后退一步,他动摇了。
我们互相喜欢,如果这不能被接受。将军想如今是不会被接受的,但这不能动摇他,就算不能被接受,那错的也不是我们,或许百年后,千年后,他们都会和我们一样。
在没有战场厮杀的地方,任何人都能够被接受,我们不是特例,我们只是比别人勇敢。
少爷想,好吧,他被彻底说服了,如果真的会有将军说的那地方,来世可千万要给他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