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辰想说他现在也没有小鹿乱撞。
小鹿可能撞不动他的铜墙铁壁?
撞得头破血流,死了?
就像现在,他坐在许愿旁边,脑子里却只有刚才上帝宣布的死讯——昨晚死了两个人。
他分析了一下场上的形势,直到上帝宣布许愿死了的时候,许愿无奈笑了笑,指着连辰说:“我是预言家,我昨晚验到他是狼。”
连辰也笑,翻开手里的身份牌牌:“自爆。”
一群人惊呼一阵,上帝宣布再次进入黑夜。许愿扭过头,小声问他:“你为什么要刀我?”
连辰挑眉反问:“你为什么要验我?”
许愿笑了笑:“一看你就不是好人。”
连辰:“一看你就不是坏人。”
上帝翻了个白眼:“请两位死者不要打情骂悄。”
全部人:“……”
这段死者间毫无意义的对话,是连辰和许愿今天说上的唯一一段话。
唱完k他们说要去电玩城,连辰考虑了一下回家的路费,最终婉言拒绝了:“我妈让我早点回去。”
“卧槽,看不出来连辰还是个妈宝。”
“这都毕业了不会管你的,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这么急着回去干嘛?”
“就是,扫不扫兴啊?”
陈靖也凑了过来:“要不我跟阿姨说说?”
“家里真的还有点事,”连辰说,“你们好好玩,下次再叫我。”
许愿突然开口:“连辰,那我下周六办生日宴,你来吗?”
连辰愣了愣。
听到他们不怀好意的起哄声连辰才反应过来,说:“好啊。”
许愿笑了笑:“那我到时候联系你。”
连辰点了点头。
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连辰还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头脑一热答应了许愿的邀请。
她的生日宴,他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可他现在哪来的钱给她买礼物?
走到家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惊天动地的笑声,连辰在外面站了会,还是没那个决心开门进去,转身往巷子外面走了。
太阳快落了,这小小的六安镇的公路上已经不见几个行人。连辰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双手环着胸漫无目的地走。
这镇子十年如一日的衰败落后,待久了,就总有种一辈子也走不出去的感觉。
镇上仅有的生产单位就是两座老式纺织厂,消化着镇上的劳动力。茶馆牌楼倒是红火,更别提那些潜藏在居民楼里的大小牌场了。
连辰就是在这儿长大的。
经过路口理发店的时候,连辰在心思算了算还剩下的钱,然后拐了个弯踏进了这间名为香奈儿发屋的理发店。
店里竟然没人。
连辰扯开嗓子冲里屋喊了声:“刘叔!接客了!”
“来了来了!”刘叔端了个水盘出来,“哟,连辰啊,都大半年没上我这理过头了吧?”
连辰笑了一声:“可不是吗,你看我发型都变挫了。”
“怎么样,县城里的美发沙龙不如我这小发屋吧?”刘叔洗了个手,“他们技术不行,净搞些花里胡哨的,没用!”
刘叔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根递给他。
连辰接过烟:“谢谢叔。”
“要火吗?”刘叔自己点了烟,拿着打火机问他。
“不了,戒烟呢。”
“□□崽子,念书的时候抽那么凶,现在倒戒起烟来了?”
“长大了嘛。”
连辰嘿嘿笑了两声。
他从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翻墙打架抽烟通宵上网样样精通。徐伟娟经常被气得举着菜刀追着他砍,连辰不敢回家,就经常躲在香奈儿发屋避难。
刘叔慢条斯理地抽完烟,终于拿起工具开始给连辰理发。
“寸头是吧?”
连辰嗯了一声。
“听你妈说,你高考完之后一直待在家里?这么听话?”
连辰苦笑:“我又没钱,不待在家里还能去哪?”
刘叔也笑了:“你妈那抠门劲也真是…欸,那你要不去找个暑假工试试?挣点零花钱也行。”
连辰抬眼看向镜子里的刘叔:“这地方还找得到暑假工?”
不是他瞧不起这破县城,以前的寒暑假他也没少去找过兼职,就没见过有哪招兼职的,连全职都不要。
刘叔笑了两声,故意卖了个关子:“外面是找不到,不过你刘叔还是有点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