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跟你学剃头。”连辰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想收我当徒弟。”
“臭小子,”刘叔朝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谁他妈稀罕,别人求着找我学技术我还不答应呢。”
连辰盯着他手里的剪刀,说:“您悠着点,把我这张帅脸划伤了你可赔不起。”
“欸你个□□崽子——”
刘叔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
“说真的,我给你介绍个活你要不要?”
连辰挑了挑眉:“你说。”
“那啥…我女儿不是要升高一了吗?她妈想给她找个家教,给她辅导辅导,怕她到时跟不上班。”
连辰思考了会,问:“她敢用你推荐的人吗?”
刘叔和他前妻都离婚好几年了,当时就闹得挺不好看,离婚后两边也没什来往。他前妻估计不会搭理他吧。
“有什么不敢用的?”刘叔说,“是你教,又不是我。她还敢有意见?”
他这话语气不善,连辰说:“就你这脾气,难怪陈姨非要和你离婚。”
“我脾气怎么了?结婚这么多年你见我动过她一根汗毛吗?她得寸进尺非要离婚,我还不是把熹熹给她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娘们儿。”
连辰没说话,刘叔也不好意思再骂了,继续给连辰剪起了头发:“你要是想去试试,我就把你陈姨手机号给你。听说熹熹平时在学校还算听话,你带她应该也没什么压力。”
连辰说:“行,那你等会发我。”
理完发天色已经彻底暗了,连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慢悠悠地回了家。家里没人,徐伟娟和她的狐朋狗友们留下的剩饭剩菜和垃圾,鼓动着连辰这颗想要离家出走的心。
厕所里还有一摊没清理的呕吐残留物,连辰皱着眉接了桶水把厕所刷了干净,又接了桶水洗了个澡。
洗完澡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刘叔发来的短信,是陈姨的手机号码。连辰琢磨了会,走到阳台上给陈姨拨了电话。
刘叔估计事先已经向陈姨交待过了,陈姨热情地跟他拉了会家常,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了他,让他这几天有空就去她家吃个饭。
连辰笑了两声,说行,明天上午就去。
陈姨虽然跟刘叔闹得僵,但也一直挺喜欢连辰,对他不比对陈熹差。
连辰挂了电话,在柜子里把自己高一的教材和笔记都翻了出来,做了个辅导大纲。合上笔记已经快一点了,徐伟娟还没回来。连辰像往常一样,把手机关机,把门反锁,然后回房打开mp3,戴上耳机,睡觉。
他不知道徐伟娟会不会像前几次一样,在凌晨3、4点大喊大叫着踢门。
反正他已经做好了装死到底的准备。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世界风平浪静。
连辰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门,看那女人是不是睡在外面。
也没有。
看来徐伟娟学聪明了不少。
连辰洗漱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公路上等去县城的公交。他特地戴了个帽子,为的是防止在路上碰到徐伟娟,被她歇斯底里地一顿嚎。
为了避免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人,他无师自通了不少遁形术。
照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和徐伟娟相爱相杀这么多年,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连辰了。
他现在是钮钴禄·辰。
一路顺风地到了陈姨家,他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就开了。
他看了看那女生,愣了片刻,说:“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陈熹翻了个白眼,蹲下扔了双拖鞋过来,“进来吧。”
连辰扬了扬眉,换了鞋进屋。
“陈姨呢?”
“我妈去买菜了,”陈熹说,“谁知道你来得这么快。”
连辰笑了笑,没说话。
陈熹从冰箱里拿了罐可口可乐给他,连辰接过,说:“谢谢。”
“我对你还有印象,”陈熹说,“没想到你长这么高了,你小时候好像还挺矮的。”
“多运动就窜得快。”连辰说。
陈熹忍不住笑了一声:“难怪变这么黑。你还是以前白的时候比较帅,我记得当时我们班好多女生都暗恋你。”
连辰说:“可能是学霸自带光环吧。”
两人笑完尴尬地沉默了一会。
连辰再次感慨自己果然到哪都自带冷场效果。
陈熹看了会手机,抬头望向他,说:“我妈估计还有一会才回来,你要不先看会电视?”
连辰想了想,说:“我看看你的学习情况吧。”
陈熹仰头哀嚎:“大哥,你要不要这么敬业?先歇会,看会电视打把游戏不行吗?”
“你玩吧,我就想随便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陈熹直翻白眼。
她把他带到书房,给他看了自己初中的一些成绩单和作业情况。
“我文科还不错,就是理化不太行。”
“看出来了,”连辰翻了翻她的试卷,“大部分都是粗心丢的分,基础还是挺好的。”
“我妈天天让我上补习班,基础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