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适的地方干合适的事,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这里可以无限度容忍他们吼破喉咙式的自虐和虐他。
严苛是少数的例外,他吃了一块蛋糕垫了垫胃,就拉开一个易拉罐慢慢喝了起来。其实他没怎么喝过酒,但是在此情此景的催化下,也蠢蠢欲动的想尝试一下这种无需故意就很放肆的感觉。
他也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的焦点。
在外人看来,严苛属于那种不管是细看还是大致看都很标致的类型,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怎么爱笑,虽然也不至于严肃过头。
但严苛把自己归为在陌生人面前无话可说,熟识的人面前还算达标的一类人。
这厢某女春心萌动中,那厢张鹏站在立麦前,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我还想再活五百年”,听者面容痛苦,表情变换莫测,恨不得用能硫酸清洗清洗耳朵。
严苛依旧置身事外式的继续品尝啤酒,知道的只道他不会喝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在品茶。
一名男生终于不再忍了向张鹏吼去:“老鹏,你这不行呀,你还是唱功再修炼五百年吧。”
另一位女生听后调笑:“张鹏,不能再吼下去了,小心呼碱的。”
男生一听更来劲了:“对,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们只能就地寻找黑色垃圾袋套你脸上给你进行现场急救!”
男人岂能容忍别人说他不行?不管是哪方面的不行都不行,何况还是在女生面前。
张鹏当下提议来场歌唱pk大赛,发誓要一雪前耻。
刘子义看了看坐在角落的严苛,同窗近一年,还从未深入了解过他生活中的一面,虽然平时严苛也和他们打打闹闹,但刘子义总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到了该做的时机才不得已而为之,均轻微透露着完成任务式的程序化。
想到这里,刘子义主动提出:“那好,那我就随便挑一个在场的,就苛儿吧,自己宿舍的,宿舍不平你何以平天下,大家说好不好?”
男生自然极易鼓动,张三李四对于他们来说毫无区别,他们需要的是把气氛搞起来,女生的想法就很复杂了,一个个顿时兴致勃勃,有什么能比感兴趣的男生加入到游戏中来更让人兴奋呢?
众人纷纷道:“严苛,寿星都派你出战了,你定要不负众望,替我们把那个五音不全的妖怪打回原形。”
严苛一时有点懵,什么时候狂欢变成了竞技,自己还是中坚力量?
张鹏热血头上涌,依然抱着立麦,声音透过麦放大:“苛儿,来吧,请尽情燃烧你的小宇宙!”
严苛看着一双双眼睛直直盯着他,想这就是典型的逼上梁山吧,纵使自己对此真的提不起一点兴趣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只有点了点头。
这时靠近严苛坐着的顾泽说:“鹏哥,你先来,不然我怕严哥唱完你羞于开口,含恨咬舌以示自己不能发声,从而免于□□裸的丢人。”
“哎哎哎,咋同样都是一个班的大兄弟,你们这一个个表现的好像已经预示到我惨败的未来,我张汉三还就天生爱拼不服输,我先来就我先来。”
说罢豪气的胡喝:“小哥儿,一曲《路灯下的小姑娘》给我呈上!”
杨坤以他那独特的嗓音在一众歌手里脱颖而出,沙哑的音色天生就与沧桑密不可分,自然有各类男生争相模仿,那些年龄上刚成年心智却还未匹配上的懵懂女生极易被模仿者那种浮于表面的忧郁吸引,对任何能和成熟靠点边儿的事物的追求成为了她们展现成熟的捷径。
曾经张鹏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花费了多个日日夜夜苦练杨坤各大成名曲,为有朝一日获得在女生面前的一鸣惊人。
今天他可是把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谁让此空间内有一位他颇有好感的女生,这是事关他是在单身狗小路上继续前行还是转向铺满鲜花的恋爱大道的关键一战。
意外地,张鹏开口时,他那粗犷的声音竟然和这首歌完美地匹配。
当唱到“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我会用我的爱温暖你的你的心灵”时他还骚骚地向台下抛了个雷死人不偿命的媚眼。当然是遭到了一群人瓜子皮的洗礼。
一曲终结张鹏再次骚气十足地走下台,他那魁梧骨架实在是支撑不起他做如此的动作,就如同你无法想象孙二娘跳钢管舞样的辣眼睛。
走到座位旁时,旁边一男生抬起脚蹬了一下张鹏的翘臀,张鹏一个趔趄后用手撑在了桌台上,起身时还不忘顺手拿起ktv里供人游戏的假玫瑰,施施然走到心仪女子身边,强装淡定把花塞在人家手里后,转身走到严苛旁坐下说:“苛儿,该你了。”
众人起哄张鹏和那位女生之际,严苛走过去选了歌,在无数个难眠的夜里,听过无数的歌,这首歌能让他尽快入睡。
前奏响起,也许是音乐特有让人安静的安抚力量,也许是对严苛开嗓的好奇,也许是他们闹的累了,总之如同上课自习时吵杂教室无缘由的突然安静,就在那一个时间节点没有一人发出声音。
严苛手里紧紧握着话筒,这首歌每一段音调,每一个起伏都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但他还是脊背绷的挺直,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ktv里放的是live版本,他眼看着歌手已经开始唱了,却没有声音发出,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开了原唱。
严苛自然地在第二句跟了进去:“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留下,我以为我并不差,不会害怕,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
严苛的嗓音很清冷,没有故作沧桑以配合此歌的质感,但是配上他那波澜不惊的侧脸,硬是把这首歌唱出了另一番韵味。
他甚至没有像屏幕里的歌手一样闭着眼以把全部的力量积聚在脑海去与心一起发声。
唯一有变化的是在唱第二段的时候严苛升了调:“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我以为我并不差,能学会虚假……”
刘子义发现包厢里的女生已经开始啜泣了,女生本就是感性的动物,她们可以没有缘由没有预示的哭,只要给予她们足够的发挥空间,此刻无疑是能把她们情绪拉向低潮的最佳时刻,她们可以不用知道为什么而哭,因为情绪涌来挡都挡不住。
“怎样才能看穿面具里的谎话,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那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