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臻因是背对着他,只听其言语,公然又是一个姚嵩,心里微微一动,掩饰地笑道:“谢都督不该如此为我打算,因趁着四下无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除了我,便能将功赎罪且永绝后患了。”
身后一片静默,正待任臻奈不住欲回头看时一只手扣上他的喉头,谢玄从后迫近了他,俯身在他耳边道:“正有此意。”
温暖的气流悉数扑在他敏感的脖颈,任臻心底漏跳了一拍,不由微微地偏过头,正与他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谢玄眼中的迷惘一闪而过,下一瞬间他便一把推开他,冷道:“我还不屑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任臻被那力道拍地差点撞墙,却只是摸了摸鼻子,一句话也不敢说,乖乖地溜到墙角坐好反省:不妙,太不妙了——自己但凡是还有一点理智就该离谢玄远一些。
二人一人一个角落,隔得远远儿地盘坐休憩,一宿无话。待到次日天明,风雪初霁,谢玄回到自己马上,拿出最后一点干粮两人分了,道:“可还走得?须尽早过江,送你到宣城。
任臻点头起身,他知道谢玄此次为他担上了天大的干系,自须尽快了了此事回建康善后,因道:“我伤已无大碍,自己过江即可。你还是快回——”
谢玄扫了他一眼,忽然握拳往伤口轻轻一砸,任臻闷哼一声,绷带上又晕出一点红痕来。
“这便又有碍了。”谢玄攥着任臻的领子拖到马旁,对他一挑眉,“爬的上去吗?”
任臻生怕谢玄又出什么幺蛾子比如公主抱他上马什么的,一时也不记得忍痛了,立即麻利地蹭上马去。谢玄亦翻身上马,稳稳地坐在他的身后,扬缰启程。】
我喜欢谢玄的:我还不屑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我也喜欢姚嵩的:我姚子峻纵使诡计多端、千夫所指,也还不屑诿过于人!
从始至终,姚子峻都是我的骄傲,无论这个人是否存在,我都为我曾读到过这个人而感到幸运。
另外还有慕容永,还有苻坚,还有拓跋珪,还有王神爱,司马元显……每一个人,都有值得细读的一面。如果真的要写这部小说带给我的东西和感受,我想,写上几万字也未必写得完。
今日再翻这小说,所以,这也只是今日这部小说带给我的感受。感谢楚云暮写出了这部小说。
读完全文,在我看来最重的一句话便是任臻所言的:我不是慕容冲。
我也想用慕容永的话回复一声:他是任臻,不是慕容冲。
也想用苻坚的口吻问一句:你不是慕容冲,你是谁?
当然,我更希望有过与谢玄曾经的感受,曾经因为“我心里有鬼”而退怯逃避的人,有一天都能坦然面对。
再次感谢楚大。
——2016/11/6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