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忱似乎觉得很行。百里云声偷瞄了一眼,见他正与苏醒相谈甚欢,苏醒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百里云声不禁咋舌。
他作为师父、也是苏醒唯一的亲人,都没有做到如此宠溺,贵为上神的白忱却做到了。
苏醒想吃鱼肉,他就耐心的替他挑刺,苏醒想喝汤,他就吹凉了才端给他。做这些事时候的动作自然无比,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更像是曾经演练过无数次。
而众所周知,白忱上神一直没有娶妻,也未听说过心爱之人。
苏醒被他伺候着,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模样。
百里云声幽幽地叹了口气。
饭后,苏醒如往常一样去练习术法,白忱没有跟去。
门一关,房间里便只有他和百里云声两人。
百里云声暗暗观察着他的表情,不知道这位此时心里头又是在想些什么,心里没底,也就没有贸然开口。
白忱食指摩挲着茶杯,淡淡开口:“最近六界不太平,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
百里云声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已经告诉他了。”
白忱这才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往后他就不必再去七情湖了。”
这决定理所当然,但是必有后话。
果然,接着白忱就道:“日后,我来。”
“……”
百里云声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白忱扫了他一眼。
“寒舍随时欢迎上神光顾!”
“嗯。”白忱点了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皱起眉头。
百里云声纠结半天,才犹豫着开口:“上神,小神有一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忱以眼神示意。
他才斗胆开口:“我那傻徒弟天真纯良,若上神……若上神没有那个意思,就……”
他没接着说下去。
白忱向他看过来。
他的表情很模糊。
百里云声在心里后悔着自己的多嘴。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很平静:“你应该知道我是掌管什么的。”
百里云声屏息。
白忱起身,在出门的前一瞬,道:“难道我会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百里云声看着他的衣角消失在视线里。
呆了许久,他突然站了起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笑,却也有一种淡淡的惆怅浮上心头。
“你刚刚同我师父在谈什么呢?”
苏醒从花间站起来,仰着脸,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清澈明亮。
白忱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花丛里被他躺出来的印子:“你就是这么练习术法的?”
“……我。”苏醒被他问住,刚想回答,却突然想到他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许转移话题!”
白忱笑了,摸了摸他的脸,凑近问道:“你想知道?”
苏醒迟疑了一下:“如果我说想呢?”
白忱挑眉:“我就告诉你。”
苏醒点点头:“那想!”
白忱狡黠一笑:“那你得用一样东西来交换!”
“……”
苏醒闷闷地问:“什么东西?”
“以后你就知道了。可以先欠着。”
苏醒想了想,只得同意。
白忱欺身过来,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耳朵上:“我跟他谈的是……”
苏醒耳朵支楞起来。
“……今日的饭菜真是可口,值得奖励。”
“……”
苏醒气得一把将他衣服上的流苏揪了下来。
白忱也不恼,笑道:“你若喜欢就送你了,只不过不要因生我的气而丢掉便好。”
苏醒别过头:“我才不听你的!”
睡前,苏醒将流苏摊在掌心反复欣赏,一直到困意泛滥才起身,将它放进一只雕花的盒子里,妥帖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