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知的确没有白吹牛,那个女主唱的唱功着实不错。她的音色很特别,醇和浑厚,仔细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像阿黛尔。纵然穆子规无心听歌,也在喝酒的间隙随口夸奖了一句。
接连三四首歌过去,安可知亢奋的不行,虽然一整晚没有任何的酒精摄入,却满脸通红神智失常的像个醉鬼。杜仲无奈的总结为这孩子平日里压抑的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释放的点,导致她血液里的碳酸都能当乙醇使,刺激中枢神经分泌多巴胺。
而喝酒如饮水、不知不觉已经灌进去近两瓶伏特加,本该变成真·醉鬼的穆子规却若无其事的听着杜仲信口开河传播伪科学,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脸色也仍旧苍白。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觉得此人着实海量,两瓶这么高度数的烈酒下肚都能面不改色,而在一旁浅酌的杜仲却清楚,他这个师妹其实没有酒量,喝了这么多,肯定早就醉了,即便从外表看不大明显,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问她叫什么名字,估计她都答不上来……
“行了,别再喝了。”发泄也要有个底线,纵然来喝酒之前已经提前喝了热汤暖胃,到了这个程度再喝下去对身体的伤害还是太大。杜仲伸手按住穆子规还要去拿瓶子的手,“你要是真喝个胃出血,我可没法跟穆老师交代。”
“嗯?”穆子规果然已经喝多了,脑袋有些懵。她似乎没听懂杜仲的话,茫然的歪了歪脑袋,但是却乖乖的缩回了手。
“老师这是怎么了?”
难为安可知这匹脱缰的野马还能发现她老师的不对,上下打量了一遍,老师外表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可知就是觉得有点……莫名的呆滞感。
“她喝多了……哦,对了,告诉你个秘密。她喝醉的时候你可以随便骂她,她听不懂也记不住。我们以前被她欺负了,都是趁她喝醉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杜仲眯眼笑笑,“不过你要小声一点的骂,虽然她听不懂,但是声音太大会激发她的攻击欲——她练过散打,要是暴起伤人,你师伯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拦不住。”
“真……真的?”
安可知吞了口口水,小小声道,“那,多大的声音才会刺激到她?”
“这个倒是不清楚,没有设计过实验测试,也没有数据样本……”杜仲这是真不知道,他摸了摸下巴做回忆状,“不过我记得上次看到她的激发态还是研究生毕业晚会的时候,有几个居心不良的学弟灌了她一晚上,等她醉得晕晕乎乎的时候,众人起哄让她跟闻秋亲一个,结果没想到大家的嘶吼声分贝过大,直接把她变成了超级赛亚人,那天晚上连我在内,所有人都是挂着彩回去的。”
“啊?那……那我还是不干了……为了过一下嘴瘾付出血的代价,不,不划算……”
安可知捂住嘴,声音细若蚊蝇道:“虽然穆老师平常最喜欢布置一些陈旧无趣的课题给我做,还总奴役我去历史系那边跑腿,但是我肯定不会趁她没有意识偷偷吐槽她的。”
杜仲的耳朵非常好使,听见她说的是什么之后努力憋笑,安可知偷眼看了看仍旧没有反应的穆子规,胆子大了一点,略微放开了声音到十几只蚊子那么大,“而且就算穆老师脾气很差,也不爱笑,很难亲近,我也不会说她是灭绝师太的。”
杜仲忍笑忍得辛苦,安可知视若无睹,当她发现穆子规现在基本已经进入了空白状态之后,声音又大了一些,“不仅如此,即便穆老师开给我的书单几辈子也读不完,而且全是重的要死的大部头,我也绝对没有任何意见,绝对不会再背后祈祷穆老师突然失忆,把这些作业全部忘光的!”
杜仲终于没忍住笑出声,“哈哈……安可知,你可真是个宝贝,穆子规是从哪座山头把你找来的?这么大的神通?”
安可知兴奋道:“老师真的没反应唉!”
“我都说了……”杜仲笑道,“虽然这样说自己师妹好像不大合适,但她现在就是一个会动的大娃娃,听见什么都没办法思考,更入不了脑袋,只要没人吵她,估计再过一会她就会自动进入休眠状态,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睡觉了。”
“哦……”安可知点头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不急……”杜仲慢条斯理,侧过头去看表演,“你朋友家眷的演出还没结束,听完再走也无妨……”
他说完,忽然对安可知眨了眨眼睛又加了一句:“毕竟是少见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