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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身之处不容人(1/2)

清晨

鸡还未叫,院子里便已有人走动了。好像是洪大山的某个儿媳妇起床做饭。

厨房里传来了舀水淘米,切菜洗菜的声音。

哑巴爹被断腿折腾了半宿,许是太累了,呼噜震天。

病弱娘将我往怀里拢了拢,抱着我靠在哑巴爹身上,睁着眼睛痴痴的望着厨房,看起来,没有丝毫困意的样子。

我小声的问:“娘,你是不是饿了?”

病弱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我搂的更紧了。

洪喵喵团成个大毛球趴在我肚子上,呼噜噜的打着呼,睡的正香。我们三人一猫,此时此刻很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虽说现在也是幕天席地,但人家这院子是用方砖铺就的,平整又干净。比我们那废墟还是强上一些的。

厨房的门嘎吱吱的开了,一个微胖的小媳妇端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向我们走来。

走到近前,将碗放在我身前,推了推,对病弱娘小声说:“趁热喝了,一会我来收碗。”

病弱娘刚想说些感谢的话,那小媳妇却将食指坚在嘴边,往正房的方向看了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起身便走了。

这是一碗白米粥,挺稠的,碗也不小。白米粥上还飘着几块咸菜。好诱人早餐,很不错的搭配。

做为一个自出生后,不是吃苞谷面糊糊,就是吃腐食,最近刚得到改善,吃上了兔子和鱼肉的我而言,大米粥的香味真是久违了。

病弱娘将这碗粥推到我面前,示意我先吃。我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但心里却在思考我到底喝是不喝。

我讨厌洪大山,是真心不想吃他的东西。虽然这对现在我的而言,是一个略显矫情的坚持。但我喜欢这种矫情。打死不吃嗟来之食。

我将这碗冒着香气和热气的粥又推给了病弱娘。病弱娘见我不吃这粥,瞬间眼泪汪汪,她小声对我说道:“娃,这叫白米粥,香着呢,是好东西,快吃。”

……额,估计她对我的愧疚之心此刻应该爆表了,她以为我连大米粥都不认得。她在心疼可怜我。

我小声的解释道:“我不喜欢这家的人,我不吃这家的米。”

病弱娘小声的骂道:“傻小子,人坏,米不坏,吃!”

我执拗的拒绝食用。病弱娘见我死活不吃,便去推我哑巴爹。

哑巴爹迷迷糊糊的醒了,估计还以为自已睡在我们原先的那片废墟中。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睡在洪大山的院子里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似是勾起了什么回忆。然后又像是想起昨天的一系列变故,原本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最后恢复正常,又变成那个一脸呆滞的哑巴爹。

病弱娘将粥推给哑巴爹,指着他的断腿,让他多喝些白粥,补补血气。

一个白粥能补个屁的血气。两个可怜的、被生活压迫到连乞丐都不如的人啊。

这俩人自然又是你推我让,哑巴爹跟病弱娘一样,极力劝我享用这人间美味——白米粥。

我小声劝道:“你们俩一起吃,赶紧吃。这是洪大山的儿媳妇偷着送出来的,你们早点吃完,别让人发现。免得害那小媳妇挨骂。”

听完我这话,俩人便恩恩爱爱的,你一口来我一口的将这一碗粥给吃的溜干净。

小媳妇趁众人还未起床,将那空碗收走,啥话也没说。

她让我觉得,人性还是良善的。人间还是有爱的。

待鸡叫两遍后,洪大山家的人基本都起床上。院子里走动的人多了起来,大人忙着洗漱,小孩忙着赖床,女人们为了喊孩子起床,连骂带掐……好一番热闹的人间烟火、市井之相。

不得不说,这感觉让我有一种久违了的思乡之感。我也曾生活在正常的人类家庭中,每天过着这种鸡毛蒜皮的繁碎生活。那时并未觉得如何,现在回忆,真是一种平淡的幸福。

这时,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起的早,看到我身上趴着只胖喵时,就专门跑过来好奇的围观胖喵,还拽了拽洪喵喵的尾巴。

洪喵喵懒洋洋的将尾巴盘了起来,不给他们摸。这俩小孩儿脾气不太好,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上前就想抓住洪喵喵。

可洪喵喵是个灵活的喵,一个跳跃,人家就躲开了,并蹿上了房。

俩小孩儿表示好生气,抓不着猫,便拿我哑巴爹出气,用他们稚嫩的小脚,踢着我哑巴爹的断腿。我猜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吧。也可以叫上行下效。

我想去将那俩小孩赶走,哑巴爹却死死的把我抱在怀里,不让我动弹。

病弱娘劝我道:听你爹的,别惹事。咱们惹不起。

好吧。我们确实惹不起。我现还顶着一颗洪大山亲手制作的、昨天新鲜出炉的肿猪头呢,我应该长记性的。

我在心里跟房顶上的洪喵喵商量,如何才能突围,离开洪大山家。这里实在像狼窝,不适合人类居住。

洪喵喵表示认同,并说一会他会去村长家和族长家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这俩老头的心爱之物。若有的话,他就叼着往洪大山家跑,就不信村长或族长不追来。

此计甚好!做为一个脑子糊了的男主角,我决定暂时啥事都听喵的。

洪大山在这个家中,像个皇帝一样。全家都起的差不多了,他最后才起。起床后,便在院子里洗脸,一边洗脸一边恶狠狠的盯着我们。

鉴于昨天晚上我们三个露宿在院中的小可怜,共同听到了一些来自于他屋里的某种不可描述的声音,我掐指一算,我们一家三口今天应该有灾。

果然,洪大山洗完脸,接过他婆娘递过来手巾子,边擦脸边向我们走过来。我不由心下生寒两股战战。

我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我哑巴爹和病弱娘,只见这二人没比我好多少。病弱娘眼睛一闭,秒进晕死状态。哑巴爹正在那“抖如筛糠”呢。

洪大山走至我们跟前,他婆娘一脸狞笑紧跟其后。然后……病弱娘想装晕的美好愿望是无法达成了,那恶婆娘正用尖尖的指甲胖胖的手,狠狠的掐在我病弱娘的脸上,一手掐来一手扇。

“噼里啪啦啊啊啊”,噼里啪啦是洪大山老婆打我病弱娘的声音,啊啊啊是我那病弱的娘发出的痛呼声。

而此时此刻,我哑巴爹也正在接受外力的摧残。所以他实在顾不得保护我病弱娘。

洪大山站在我哑巴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可怜的哑巴爹。洪大山的脚,踩在我哑巴爹的伤腿上,他一边使力踩一边变态的笑。

眼见他俩被虐成了狗,我真的像个五岁的孩子,没有丝毫冷静,也不再讲究什么策略(说的好像我之前多有策略似的哈)。

我冲上前去,如一只初初破壳的、连腿都发软的小鸡崽子一般,在两只肥大的黄鼠狼之间,不停的冲啊,撞啊,如弱小蚍蜉想憾动参天大树一样可笑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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