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矜傲的他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混账，为什么还要活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馥霜涉忽觉一阵凉意闪过，回神，已是夜幕低垂，他一直呆在水中，湖水泡的他手掌发皱。

馥霜涉起身上岸，穿好衣服生了火，隔着破旧不堪的衣物烤干自己。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湖水中的脸，忽然皱起眉。

虽说该死，但馥霜涉向来是个很能看开的人，毕竟重活一次也不容易，就算他自己不惜命，也要珍惜别人给他没日没夜画符的心意啊。

而且重归不一定非要复仇什么的，做一个普通人没事打打猎，种种地，娶个媳妇成个家，过这种平淡的生活，也好啊。

但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可能的。

方才他回过神来，忽然发现，湖中倒映出的这张脸，有一个两字特征。

眼熟。

照馥霜涉的性格，就算长得再俊美，自身再有名气，只要不是经常见面，三日必忘，像他的亲生父母就是如此。

而这个人居然能让他感觉眼熟，说明一点和北冥脱不了干系。

馥霜涉草率的观了观天像，瞬时猛然一怔，低头快速将火踩灭。

卧槽居然在寒门！

馥霜涉心惊胆战的思索道：“那我刚刚笑的这么大声，还生了这么久的火，居然没被发现，难道有结界？嗯，应该是有的。”

寒门，为人族，顾名思义，是以修寒气为名的家族，族内无论是自家修士还是外来门生，实力都不是寻常修真家族中的人可以比的，就连没有法力的家仆，也有极好的身手。

寒门的家教更是严苛，别的不说，光是寒门人那用尺子量出来的言行举止就够骇人听闻的了。馥霜涉在寒门境内大吵大闹居然没有引来门生查看，怎么说都不对劲。

馥霜涉把烧焦的柴火扔进湖里毁尸灭迹。果然，走出一定的范围，周身感到一丝灵力的波动，再回头伸手，就被一道虚无的屏障挡住。

他先去偷了一件衣服。

黑黑的，夜行衣。

馥霜涉奇怪，他一直以为寒族的衣物配饰，凡是和布有关的应该都是白色或蓝色，因为从前他看寒门的人衣服不是一片白就是一片蓝，白不用说，蓝色是各种各样，深深浅浅的蓝色。只是没想到寒门居然还会有黑这种东西。

馥霜涉隐去自己的气息和足音，站在树上查看了一番。刚过丑时，街上无人，只有夜巡者，馥霜涉轻轻一蹬，踩着几个看好了的点一路奔出一段，隐蔽在一间房后。夜巡不会是大面积的走路，每个夜巡者都有自己特定的区域，走到头便返回重来，寒门的夜巡人数多，每个夜巡者区域不大，因此纰漏极为少，但馥霜涉生前修完极高，再加上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做多了，看出空隙倒也不少什么难事，一个后跃，心中得手，微微一笑。

然后，直直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自信的笑容还挂在嘴角，心道：“凉了。”以及他终于领悟到了从前从一本不知名的书上所写的一句话“骄傲使人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