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先是愣了下，然后一阵爆笑“哈哈哈我操，你跑个球啊！真怂啊你！”他找的走路都不稳了“怂死算了，哈哈哈!”

王文钦瞬间感觉一张脸皮掉在地上，捡都捡不起来。只能从喉间挤出一个铿锵有力的“滚”字。

“哎，你等等我。”华阳追上前去揽住他的肩膀“笑死我了。”

……

刘一桓叫住了肖勇。

肖勇一个急刹车，马路上一股车胎摩擦的塑料糊味儿。

“说!”肖勇理了理头发。

“哥，刚才好像是上次那俩小子！”刘一桓回头望了望。可惜王文钦和华阳早就跑没影儿了。

肖勇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夹在手间“哦。”然后摸索着打火机，没找到，就把烟又放了回去。

“然后呢？”刘一桓有些诧异。

“走吧！”肖勇心情不是很好，最近莫名很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感觉憋着一股气，非常不爽。

他一加油门，连人带车直径冲了出去留下留下刘一桓一个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

六十九中，不算是个好高中。开学第一天每人领一张准考证，然后第二天分班考试。不管以前你考的多好，来了就直接考试，很多学生气得带着生殖器官问候祖宗十八代。

华阳也怕了，一个暑假知识也都忘得差不多了，看着卷子上的题头都是蒙的。他能往上写的都写了，连蒙带写的终于过去了。王文钦就不一样，他一场也不敢应付，他要上高中，然后上大学，他想走出去。

第二天下午考的是英语、物理。华阳还挺喜欢英语的，他喜欢很英文歌。

下午整个考场上都是昏昏欲睡，英语听力刚听完王文钦就被叫了出去。

“谁是王文钦，出来一下！”

……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华阳抬头看着他，他们俩的表情几乎一致。都是大写的蒙逼，王文钦想着自己也没作弊啊。

整个考场的人从他起身到离开教室，目光都是紧紧跟随。监考老师回到班里“写你们的卷子，有什么好看的。”电风扇在头顶上呼呼啦啦的转着，像是催眠曲，空气里感觉粘稠的呼吸不上来。

……

面前的大叔拉着王文钦“你赶紧回家！”

“叔儿，怎么了？”王文钦急着回教室

大叔脸色一直很紧张，整张脸似乎都要皱在一起“家里出事儿了，你妈让你快点回去！”

他咬了咬牙，跑回家的，一路上他拳头都有些麻木，指甲狠狠的扣在手心里，花姨正在门口等着他。

“妈，妈，怎么了？！”

花姨红着眼圈，她知道王文钦回来，一下子她像是要把所有委屈发泄出来一样，大声哭了起来。

“妈，别哭别哭。”王文钦心里看到自己的母亲哭着，自己鼻头一酸。

“柔柔，丢了，你说她能去那里啊？她还这么小。”

王文钦心凉半截儿，他不能慌“找，找了吗？你别着急，我出门前她还在家呢！”

“你走后，我把衣服晾在外面，柔柔在屋里玩，我回头叫她，她不应我。”

花姨急得跺脚“怎么办啊，我在家门口叫了一会儿她了，你说她能上哪去呀？”

王文钦也怕，他怕柔柔出事“妈，你先别慌，在家呆着，我去找找，说不定一会儿她自己就回来了……”他半哄半骗把花姨扶进家。

他出门，找人帮忙。华阳父母都在上班，他急的满头是汗，在胡同口，他喊了几个大妈一起来，她们也都挺有人情味的。一听出事了，都起身去找人。

王文钦从胡同口找到胡同四口，连个小孩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他就差一家一家搜了。

他回到家门口，的那个胡同，蹲在拐弯的墙角处，头上的汗水终于和爆发的泪水混合在一起。他在脸上胡乱的抹着，然后把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他显得那么弱小，其实他并不爱哭，他从小就知道哭也没用，别人通过哭能获得来的怜悯、原谅，在他这里都会变成变本加厉的欺辱。他有时候会觉得哭，是对他的耻辱。

他站起来，揉揉发昏的眼睛，他决定一家一家找。

终于他找到了柔柔。

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看见柔柔坐在凳子上看动画片，他轻声唤着“柔柔……”

她从板凳上下来，用自己软软的小胳膊抱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差点儿红了眼。

他蹲在门口，抬头看见那个新来的邻居，有些戒备，他抱起柔柔，闻到一股很浓的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她跑到这了，然后说要吃饭，我不会做饭。”他有些躲闪“给她吃了糖。”

“谢谢，谢谢！”

柔柔从肚子上的口袋里掏出几个大白兔糖，“哥哥吃。”

他也没想太多，“那，我们走了，谢谢你。”

“嗯。”

“以后柔柔不要乱跑了，好吗？饿了就去找花妈妈行吗？”他整理着柔柔的口袋。

在外面他可能为了自己忍气吞声，但是在自己家人面前他什么都能为他们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