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正盯着左手无名指上方的空气,好像看久了空气里就会凝出一个指环似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猫趴在电脑键盘上,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猫胡子,猫偏头蹭了下我的手,触感柔软真实。我猛然回过神来,在脑海中紧急叫停了令我心神不宁的念头。
这时,猫突然一动,坐了起来,紧紧地盯住我的眼睛,脖子后颈连同背部一起开始剧烈颤抖,从喉咙里发出阵阵沙哑的干呕声,好像是被痰卡住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想拍拍猫的背,结果猫闪身一躲,跃到地上,呜哇一下在地上吐了一摊猫粮。
是不是吃坏了?还是身体不舒服?我没有再多想,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抄起猫包带着猫就往宠物医院跑。
几年锦衣玉食下来,我的猫比刚开始捡到他那会不知道大了多少圈,就算是放在同龄猫中对比也毫不逊色,身形十分可观。当时放三只猫都绰绰有余的猫包,现在竟有些塞不下我的胖猫了。
我开着车,用余光留意着那一大撮被挤得从透气孔里冒出来的猫毛,默念我的猫最好只是突然想吐这么一下来吓我,千万别真出什么事情,他老父亲的心脏消受不起。
兽医上来就拍拍猫的屁股:“还挺结实的。” 说着摘了手套,在猫油光水滑的背上撸了起来。
我:“那个...医生,我猫没什么大碍吧?”
兽医又伸头看了一眼我手机上的照片:“颜色正常,不放心的话可以再做个检查。”
“所以猫呕吐是正常的吗,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还是觉得奇怪,“是什么原因?”
“可能是因为最近气候变换,有些敏感的猫肠胃会受到影响,吃下去的毛球消化不掉,” 兽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猫的后面,猫除了不太舒服地扭动了一下以外,再无其他动作,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等他结束,“咦你的猫挺乖的......没有拉稀的症状,有在给他吃化毛膏吗?”
“化毛膏是什么?”
“养猫这么多年了连化毛膏都不知道吗?我发你的论坛你没有认真看吧?” 原来兽医还记得当年抱着小猫稀里糊涂的我。
“看了的...没看到关于这个的。”我老老实实回答。
“我给你开一支,适量吃,一次挤一点就行,” 兽医把口罩拉下,抿着嘴坐在电脑前填单子,“这几天多注意猫的动向,有异样的话就再过来一趟。”
我感激地谢过兽医。
车子开到家楼下,我熄了火,身旁的昏暗拉扯着我,低声央求我再多待一会。
我妥协了,将座椅向后调整,打开天窗,再把猫放出来透气。
夜幕已经降临,隆冬城市中的夜风凛冽,我在天空中找到几颗星星,亮光微弱,但好歹也是星星。
这比当时在额济纳看到的星空可差远了。
对于奖金刚刚到手的人来说,理智是不存在的。我前男友提出建议时,我脑子一热,愉快地拍板决定要自驾去额济纳玩。朋友们听到这个消息时都觉得我们疯了,从包邮区开到内蒙古角落上的沙漠区再开回来,车不废人也要废。
可我们心意已定,毅然决然地开车上路。
说真的,一个礼拜后,当我们开着那辆两驱小轿车颤颤巍巍地行驶在莽莽大漠上时,我心里是很慌的。
“你说,我们路上看到多少车陷进去了?” 我咬着手指问,窗外掠过一群正围作一圈,拿着厚地毯救车的人,有点像放大镜下齐心协力的小蚂蚁。
“没数,10多辆总有。” 前男友微笑,回答得漫不经心。
“我们考虑考虑买辆越野车吧,那种四驱车硬核,哪里都能去。”我认真地询问他的意见。
“好啊,不过现在这辆也挺硬核的。” 说着还踩了一脚油门。
“哎哎哎你慢点慢点,万一不小心陷下去了怎么办。”
“那正好,我就把你扛起来,逃进沙漠里去,再也不回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又在发疯了。”我咯咯笑着,放肆地把脚搁到他腿上。前男友单手握住我的脚脖子摩挲着,突然将方向盘一打,绕过沙丘,停在了月光照不到的阴面。
他向我倾身而来。
他将温柔编织成网,铺在我的身下。
我们像在一对沙漠中行了七天七夜的旅人,在午夜和黎明交错的缝隙中觅得一汪清泉,痛瘾过后,餍足地在池中交颈相拥,抵死缠绵。
满室的爱意快要将我们双双噎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