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隅天窗困不住所有的星星,他抱着我倒在沙地上,在更为广袤的天地间驰骋。
……
黑夜中的沙丘似鲁本斯笔下的女人,体态丰腴,线条雍容。
我拥着他起伏的后背,他盯着我倒映着满天碎钻眼眸,低头在我的眼角处烙下无数个炽热的吻。
……
“我觉得我们有点像三毛和荷西,”我在他耳边轻语,“可惜啊,这里不是撒哈拉。”
“有你的地方就是撒哈拉,” 他吻了吻我的脖子,停顿良久,“你说,万一我像荷西那样…”
“嘘!你住口,瞎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前男友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伸手牢牢捂住他的嘴,临行前诸多不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好,我不说。” 他用手背抚上我的脸。
我们在额济纳度过了平生最快乐最疯狂的一段时光。我喜欢大片大片胡杨树连成的疯疯癫癫的颜色,我前男友弯着嘴角,一路帮我拍了百公里的照片,叫着的笑着的,头挨着头和他一起入镜的,千奇百怪。
玩到最后他似乎是累了,每走几步都要喘一下,但还是在我要求他帮我拍照的时候接过相机,再宠溺地摸摸我的头。
额济纳的风沙确实呛人,回程的时候我见我前男友一直捂着嘴咳嗽,便强行和他换了驾驶位,一路开回了家中。
前男友脸色有些白,到家就直接伏到了床上休息。
我在外头归置行李,听见他在房间里不断克制地闷咳,赶紧倒了杯水走进去。前男友睁着咳得湿漉漉的眼睛望向我,睫毛都被泪水粘成一缕一缕的,他似乎是不想让我看见他这个样子,翻身避开我的视线。我掰开他的手把水杯递给他,抽回时却瞥见自己的手上有抹暗红。
不是我的血,我手上没伤口。
是我前男友的。
我心中一抽,还有种名为疼痛的东西慢慢掐紧了我的肺。
“你在咳血?”
我听见我的声线在颤抖。
“是牙龈出血,可能累了。” 前男友抓着枕头,音量微弱。
我总觉得不对,提出要带他去医院,前男友抬起眼皮哀求似地看我,说今天好累了,明天再去医院好不好。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心软同意了。
当时不该给他这个机会的。
我怅然地想。
最近几天我一直在观察我的猫,小胖子生龙活虎的,能吃能睡也没再吐,我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不久后的某天深夜,我下班到家,开门后发现一滩诡异的绿色展览般横在玄关处,我的猫正躲在椅子背后偷瞄我。
我登时急得手心冒汗,也顾不得什么打扰不打扰,赶忙给兽医去了个电话。
“绿色的吗?别急,没有那么严重,”兽医沉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是肠胃炎,要么是季节更替导致的,要么是吃了什么变质的食物。”
我绕着公寓走了一圈,在地上捡到几只腐坏的葡萄——我早上明明扔进垃圾桶的。
“烂葡萄。”
“明天早上来一趟医院吧,可能需要挂水。”
我叹气,拿出手机准备跟领导说我腿断了要请半天假,想想觉得太扯了,一回去就得被揭穿,删掉,改成我脚扭了。
肿得跟包子似的,特别疼。
我现在合理地怀疑我家猫就是我前男友。
已掌握的证据八:
我的猫照顾不好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