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的餐桌旁,我从药箱里找了药膏为她上药,因为Studio里的陶瓷设计,金属材料打磨工作,手会经常皲裂粗糙,我在家里和包里都会备一些护手的霜膏,这些大都是我让方乐从国内寄过来的。
我不知她为何过来,她也未与我道明,只是坐在餐桌旁看着我低着头,握着她的手,用味道不算好闻的膏体涂抹她手背上的伤处。
你把这只药膏带回去吧,涂上几天,就会痊愈的,挺管用的,我还有几只…
我把药膏的盖子合上,抬起头对她说,话未说落下,她突然凑近,以吻覆上我的唇,由于这个举动突如其来,我根本无法反应,身体僵硬如石头,她见我没有拒绝她,托起我的下颚,(略)
为什么不来了?
她离开了我的唇,用手抚上我的脸颊,与我额头相抵,看着我呼吸不匀的模样,笑着又在我的唇上轻啄一下,
什么?
对于她的问题,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每个周五你都会过来的。
她挑了挑眉说。
我…最近学校忙…
我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慌了,像是我的做了坏事,自以为天衣无缝,可别人一直看在眼里。为了回应,我口不择言的撒谎,可话刚出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谎话,二月的这个时候是法国学校两周的春假,不过她是如何知道我每周五都会去看她的…
今晚,我留下,好不好?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骗她,而是问我可不可以留下来,我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厨房的料理灯下,我在准备简单晚餐,切碎西红柿,香芹,白虾,锅里煮着意面,鉴于我料理手艺不佳,只能做一些操作起来不复杂的Ptes , 在平底锅里翻炒配料,再混上超市买来的意面酱,出锅浇在面上就可以吃了。
她在参观我的房间,只是这一室的房子只有22平,摆设很简单,靠窗户的书桌堆着我的画具,画稿和专业书,墙角倚着的画架,四方画布,各种颜料罐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拥挤,书桌的对面是靠墙的单人床,床头灯上挂着一幅我去巴黎周边小镇吉□□时莫奈花园写生的油画。浴室对面是一面与墙面组合的半开放衣柜,这是这学生宿舍本来的结构,我嫌弃它的木质廉价的材料与颜色丑陋,用几块在布鲁塞尔买的布艺Tapis挂在上面。厨房是半开放式的空间,墙壁上三层储物架上,三层置锅碗瓢盆,二层是各式玻璃酒杯,一层堆满了早餐冲泡牛奶的早餐谷物和几罐咖啡。冰箱角落放置一只纸箱,里面堆满了红酒,啤酒和洋酒的空瓶,这些攒了两个多月的瓶子本是上周就该扔去,但宿舍玻璃废品回收的铁箱子离我的住处太远,我每次出门都会忘记,此时这些堆积的废品显得我的房间有些凌乱,我随手拿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把它们都盖上了。
你什么时候有这只象娃娃了?
我听见有人问我,抬起头,看见她靠在书桌旁,手里捧着我的儿子望着我。我切香芹的手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嘴转过头继续切菜。
以前喜欢的人送我的。
我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她现在人呢?她又问。
在美国。
你们已经不在一起了?
在一起?
我的菜刀彻底停下了,重新看向她,一脸自嘲地重新确认她的问话。
她是有男朋友的。
深呼吸后让烦闷的胸腔平静下来,我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