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似乎非常喜欢西泠，慈爱地朝他招手叫他过去。

西泠偏头看了看娴姒，娴姒微不可查地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应许，西泠便笨手笨脚地过去了。

走到丹墀下，仙帝继续招手，西泠一直走到了他身边，仙帝摸摸他的脑袋，笑道：“娟娟明月如霜白，就赐封号，流霜吧。”

仙帝一挥手，一道金光落在西泠身上，西泠感到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似的，舒服极了。

接着有仙官早有准备地捧着文书递到仙帝面前，仙帝提起玉笔勾画一通。

西泠瞥那文书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写了些啥，更不知道发生了啥，反正就听到一通程序似的发言后，底下人忽然一阵道贺：

“恭喜流霜仙君晋升仙籍！”

仙帝随即唤来美酒赐下：“众卿饮酒，请。”

下面人则应和：“陛下请，流霜仙君请。”

西泠懵懵懂懂接了仙侍递来的酒，闷头喝了，尬笑的嘴角都僵了。这所谓晋仙仪式，不过就是些形式嘛，也没什么意思。

饮了酒，仙帝问道：“流霜想去何处任职？可有喜欢的去处？”

这问得西泠一愣一愣，倒没听说刚飞升就能当官的。

底下众仙亦十分惊诧，他们也在想，几时一个新晋的小仙能如此得陛下青睐。西泠是不知，其实从来新飞升的仙家，都要经迎仙官带来仙界，介绍参观问询一番，有些还经过仙帝亲自殿试，方好安排去处，可他这位猫仙却是上来就问想去哪，简直是公开的偏心，好比明着告诉大家，可莫要欺负他。

众人哗然过后，纷纷看向娴姒，心中都有一个默认的答案，道陛下是给瑶池面子。

西泠并不知自己得了多大的恩惠，只怯怯道：“我、我哪也不熟悉，我和琴光殿下一见如故，不如就让我留在琴光殿吧？”

本以为仙帝自会点头同意，不料仙帝却说：“不熟悉之处，可日后慢慢熟悉，稍后便叫遇叶逢烟带你了解一下天宫。”

那“谢”字还没说出口，仙帝又道：“流霜喜欢上清殿吗？若你喜欢，愿不愿意来上清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娴姒也猛然向前跨出一步：“陛下……”

仙帝抬手打断她的话，和蔼地看向西泠。

上清殿，是仙帝的宫殿。

这个西泠还是知道的，他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了！”

他怎么不知道仙帝对待新人这么平易近人的？书里那位仙帝一向站在姜昭游的对头，以一个杀伐决断的形象出现，没见出几分温情来呀。

果然帝王都是有两面的嘛。

仙帝闻言略有失落：“流霜不喜欢吗？”

“不是的，只是，”西泠回头看了一眼娴姒，如果他去别的地方，娴姒该难过死了吧？再说那是猫猫的亲妈，待在哪不比琴光殿舒服呢，想到这西泠毅然道，“只是我已经和琴光殿下说好，留在她的琴光殿了，上清殿当然也好，不过我不能食言嘛。”

仙帝也看了娴姒一眼，良久，低声道：“流霜喜欢就好。”

西泠心里犯嘀咕。仙帝直接递上清殿的橄榄枝，这已经不像是一个对待普通新人的态度了呀，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吗？再说上清殿不是和和瑶池那边关系微妙吗，难道是看出他和娴姒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想拉拢他？培养他？

可是仙帝但凡知道他和娴姒的关系，就不会做这种选择吧，人家俩猫是亲母子呀。

又或者仙帝是在试探他吗？

他会不会说错什么话，给娴姒带来麻烦呢？

西泠越想越不安了。

娴姒看出他的无所适从，及时道：“陛下，泠儿才来仙界，还有诸多不适应之处，这样的场面他不太习惯，容我带他先回去吧。”

仙帝点头，总算放过西泠了。

.

西泠亦步亦趋跟着娴姒回到琴光殿，一到没人的地方，他总算卸下端着的姿态问娴姒：“我没说错话吧？”

“没有。”娴姒摸摸他的头。

“那，仙帝陛下为何对我……”

娴姒脸一垂，冷声道：“表面功夫罢了，不用多想。”

西泠一听就琢磨，这话的意思是，仙帝果然表面想卖瑶池面子？虽有些说不通之处，但既然娴姒这么说了，他便乖巧点头：“哦。”

这时进来了一名仙侍，朝二人禀告道：“殿下，有人前来拜访，说是要恭祝流霜仙君晋仙籍。”

西泠一愣，下意识就想到是清露真人。

他来仙界两日，除了娴姒和青岚，就认识这两个人而已。青岚他是不想见的，估计她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自找没趣，那就只有清露了。

娴姒问：“是谁？”

没想到仙侍回道：“亭云君。”

娴姒一惊：“快请。”

嗯？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清露提过？

不待西泠仔细想个明白，那位亭云君就已经步入殿中，西泠迎头一看，只见来人眉眼含笑，俊逸温柔，带一身梅香而来，不是知鹤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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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屎官·姜下章上线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