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西泠可谓是三分喜七分惊了, 话都结巴起来：“您, 您您……”

“怎么, 见了为师这么惊讶？”

“您是，是仙？”西泠瞠目结舌。

知鹤含笑默认。

西泠当场脱口而出：“那你还在归元派当峰主？这、这不是满级大佬回新手村虐菜嘛！！作弊啊！！”

“嗯？什么意思？”

“哦哦哦没什么, 就是说您，您真是深藏blue……”

知鹤微微一笑。

西泠还在连连咋舌：“真没想到啊，这, 您的身份归元派有几人知道？”

“只有枕石。”

“哦孟掌门……孟掌门也真够心大的。”

两人这番叙旧的功夫, 娴姒已经亲自给知鹤烹了茶，端上来。

西泠见他二人相敬一笑，忽然想到：“师父, 您当初对我百般照顾，还收我为徒, 想来也是因为，因为娘亲？”

这一声娘亲叫得娴姒心中一颤, 眼睛又红了。同时她也感激地看向知鹤。

知鹤对西泠笑笑, 又看了看娴姒，道：“一开始我并不知情，只道这只黑猫犹似故人, 又破娇憨可怜，因此上心了些, 后来泠儿唤醒了幻花铃, 引来青岚, 我便知道了。既是故人之子, 自当多加招抚。”

娴姒郑重一拜：“多谢亭云君。”

知鹤半途中托起她：“琴光殿下何必多礼。”

西泠乍见到如此亲切之人，心中当真有许多委屈想倾诉，可还没说得上几句话，就看知鹤忽然之间脸色一变，椅子还没坐热呢就站起身道：“我想起还有些事，不在此叨扰了，泠儿，为师改日再来看你。”

“啊？可是师父你才刚来，徒儿还有话……”

“改日再说。”知鹤匆匆走掉了。

娴姒掩嘴一笑，拉住西泠：“好啦，以后时间还多呢。这次就放你师父一条生路吧。”

“啊？”西泠大惑不解。

只听殿外一道妖娆的声音，百转千回地喊道：“亭云君~”

又是十分耳熟的声音，不是清露又是谁。

清露冲进琴光殿内左顾右盼：“亭云君呢？”

娴姒悄悄收了知鹤的茶：“不巧，刚走。”

清露气得直跺脚：“你怎的不帮我拦着些？”

说罢又急吼吼地追出去了，走时还不忘探手过来摸摸西泠的脑袋：“小流霜，师娘改日过来找你玩哦。”

西泠：“……”

清露雷厉风行的来，火急火燎的走，留下几乎是风中凌乱的西泠。

西泠神情诡异地问娴姒：“清露仙君和师父……？”

娴姒掩唇笑了起来：“偷偷告诉你，你师父当年，就是为了躲他才自贬仙职，自请下凡当个散仙，之后便赖在归元派不走了，不过仙帝念在他当年功劳不浅，没有剥夺他亭云的封号。”

“散仙登仙庭，不是需要拜帖吗？”

娴姒点头：“这次他这么快上来，还不是拖了你的福？那拜帖呈去上清殿，我知泠儿定开心见到他，便请上清殿的仙君行了个方便。”

“原来是这样，见到师父我的确是很开心的，谢谢娘亲。”

娘亲二字果不其然让娴姒眼眶又湿润了，但她不想在西泠面前哭泣，便扭过头去偷偷拭了拭眼角。

等她转过来后，本想找个话题掩饰自己的失态，却见西泠已经率先走了神，她轻轻问：“泠儿有心事？”

西泠被唤得微微一愣。

若说心事，的确是有。

没有别人，自然是姜昭游。

方才见着知鹤，便一下子想起了在归元派的时光，想起了他。

按照原书里的进度，姜昭游在妖丹觉醒以后实力突飞猛涨，日益精进，没过多久就突破境界，获得了飞升的资格。

姜昭游早猜到自己可以一体两修，提前做好准备，用夜幽泉的泉水加上一种灵狮的皮造出一张假面，伪装成了另一个身份。

夜幽泉虽生于妖界，却是天然造物，若非特意探查，仙宫之上，群仙之中，也没人能发觉它的不妙之处。姜昭游便这般大着胆子，随遇叶、逢烟二位仙官登上仙庭，加籍升仙。

竟无一人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而妖界由紫鸦打理，伪造成他一直在的迹象，也从未有人怀疑。

毕竟妖丹觉醒，任谁也想不到，姜昭游凭借自己的意志吞噬了老妖王的力量，保住了自己的灵丹不被侵蚀。

因此也没有人想到，极乐之都里的妖王能成仙。

可这一切都在西泠的预料之内。

他想，他会在这里等来姜昭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