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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更新(1/2)

对于再一次给次元壁踢出去这一点, 向晓久和宫九一样, 都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

叫双九二人毫无防备的是, 这一次竟会如此突然。

——连上回那样的海底漩涡, 或者其他同级天灾都没有。

感觉就和每一次从裴寂的身体返回自己的身体差不多,然而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宫九的脸,手里握着的也不是宫九的手。

高坐龙椅上,满目皆臣妾。

向晓久从未坐过九重丹陛之上的这个位置,

然而扶手纹路上的触感, 和两派雁翅而立的文武,也能叫他瞬间明白过来。

何况丹陛之下还有人在喋喋:

“陛下……”

向晓久没心思听, 他全副心神都放在寻找宫九踪迹之上。

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隋末那些年,虽然始终参悟不透更换皮囊的奥妙,

双九之间却也进一步加深了彼此的联系。

差不多李秀宜登基那会子,

双九就能在不靠五官感知的情况下,

自然而然地“感知”到对方。

不过此前这个功能,大多用在判断彼此所披皮囊那点儿小事上, 从未被双九用来寻觅对方踪迹。

隋末七八年, 双九竟是一刻也未曾分开过。

倒不是这两人黏糊到一刻都不舍分开。

事实上在吕家王朝那会子,双九黏糊的时候十足黏糊,

各自忙起来的时候,分开两三月甚至大半年的,也不是没有。

实在是海底漩涡、时空倒转、连皮囊都换了的经历, 叫双九有些心惊。

不免默契地保留了一个能够时时刻刻拉紧彼此双手的距离,以防再次时事变迁。

事实上,这一次的变故虽说猝不及防,双九更换皮囊的瞬间,也是反射性握紧彼此双手的。

哪怕随着回归自己皮囊的时间渐长,双九之间的那点儿时间差也越发明显,每每有向晓久仍在自己的皮囊之内,宫九却已经成了“李渊”的时候,两人也都冲破了心里的那点儿障碍,不再执着于不叫向晓久碰“李渊”、不让宫九沾“裴寂”的别扭。

只不想那样千防万防,仍防不住突如其来的分离。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向晓久甚至没能立刻“感觉”到宫九。

那一瞬间的惊惧,甚至叫向晓久心慌到眼前发黑、耳际轰鸣。

哪里还顾得上丹陛之下的喋喋不休?

能分析出自己的身份和眼下的场景,

就已经是曹将军、杨教头、朱军师他们将天策小将们训练得着实好的结果了。

好在向晓久并没有失去宫九太久。

虽然那“感觉”实在很远,可确确实实存在着。

向晓久的心瞬间安稳。

在安心的瞬间,向晓久几乎也同时接收到,在不知名的远方,宫九也正从狂躁中迅速恢复。

回以同样的安心。

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直到丹陛之下喋喋不休的家伙忽然提高音量:

“陛下!请允臣按律处置顾惜朝……”

向晓久才恍惚收回几分心神,嘴角的那抹笑也并未收敛,就随口应了句:

“既然有明法实律,自该按律处置,何须废话!”

实在是太着急细细感觉、沟通宫九,向晓久也没再细看丹陛之下那些人,也不管何人听得此言洋洋得意、又是何人急不可耐要再度陈情,只管板起脸:

“行了!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没有就退朝!”

语罢匆匆甩袖而去。

这个皇宫和向晓久经历过的都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皇帝留给向晓久的残留意识更是连裴寂都不如,

好在身边跟着的內侍极为识趣,向晓久不过是一句“朕想静静”,那內侍就真把他引到一个极为清雅的静室之中。

向晓久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与宫九沟通了许久。

直到向晓久自己头疼欲裂,宫九那边也再难坚持,两人才依依暂别。

之后向晓久更是连静室都没有出,直接修炼恢复,直到次日上朝前不久方起。

如此连着两天,向晓久都是如此匆匆,连饮食洗漱都极为敷衍。

在这种情况下,向晓久甚至连这具皮囊的名字都无心探听,自然也不会惦记那已经按律处置的顾惜朝。

直到第三天午后不久,太傅诸葛正我——

也即是向晓久刚来第一天的时候,同意“按律处置”之后,焦急着想要继续陈情的那些人之中,站得离丹陛最近的那个人

——再次入宫求见。

老实说,向晓久对那天仍不死心着想要违反律例的家伙们,原本很有几分先入为主的不喜。

不过这几天下来,虽说向晓久日日早朝都仍有几分心不在焉,好歹也看出那些家伙仿佛不算很糟糕。

也因此,才会在和宫九再次不得不暂别之后,忍着精神耗损过度、疼痛欲裂的脑袋,允诸葛太傅请见。

并且忍住了,没在这老家伙开口又是“顾惜朝”的时候,立刻将他叉出宫去,

反而客客气气赐座、赏茶,

且由他说。

也亏得向晓久多了这一点点耐心。

才能搞明白,自己刚来的第一天、下达的第一道圣旨,都干了什么好事!

——剥夺新科探花的功名!

——只因为据说那位探花郎出生贱籍?!

——最关键是,那探花郎据说十分真才实学……

向晓久的脸,木了。

那“降龙十八掌啊,我招招靠脸扛”的诡异rap再度在脑中欢脱回旋了。

总觉得再这么下去的话,面皮将会成为全身上下,最无坚不摧的一个点呢!

向晓久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头也更疼了。

但除了忍着,又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毕竟是自己造的孽。

向晓久拿出十足耐心。

反而诸葛正我说着说着,察觉有些不对,仔细打量了一番向晓久的面色之后,止住话头,关切了两句。

向晓久随口道了句近日是有些头疼,却又只说:

“无甚大碍。”

又道:

“有法有律,自当依法按律办事,这是再没有错的。只是我近日想着,这‘贱籍’也着实有些没意思了。”

“教坊司里头多是犯官家眷罚没的,也还有几分咎由自取,暂时不去说它。”

“只外头许多流落烟花的女子,有几个是自己愿意的?

朝廷抓不尽人口买卖,拦不住百姓家买儿卖女,

却要那些可怜女子受一辈子艰难,连生下的儿女都要世世代代遭受歧视,

如顾探花那样叫太傅欣赏看好的年轻人都不得出头……”

向晓久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饶是诸葛正我堪称当代智慧超凡难得其右者,也再想不到皇帝能在百官眼皮子底下、在他护卫的皇城之中换了芯子去,

这会子听向晓久这么一番真情流露,虽有几分疑心这位对那些可怜女子的怜悯,很有几分是小甜水巷的那位红角儿、那位艳传京华的绝妓白牡丹、也是风流文采足以傲视许多男儿的李姑娘、李师师的功劳,

不过皇帝能由李师师进而怜悯天下可怜女子,太傅大人也就十分欣慰了。

“那顾惜朝是否能够……”

向晓久不等诸葛太傅说完,果断摇头:

“因各种各样缘由,不得已落了贱籍自是可怜。然而法律就是法律。”

微微抬头,向晓久凝视诸葛正我,慎重强调:

“太傅监管六扇门,尤其要记住这一点。法律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

这话叫诸葛正我这样久于朝堂的,面上都不由带出几分古怪神色。

向晓久察言观色的本事一般,不过就他近日收集的情报,约莫也猜得出几分。

不过这个就是原身自己的孽债了,向晓久毫不脸疼:

“过去是朕误了。却没想着,若是朕都带头随意玩弄律法,下面又该如何乱象?”

“——想来也是给太傅添了许多麻烦罢?”

诸葛正我连忙起身、连道“不敢”,状似惶恐,面上却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为君分忧、为民请命,何来辛苦一说?陛下能体谅此节,就是老臣之幸、天下万民之幸了。”

此前向晓久只当这老太傅没眼色,尽说些法律早有规矩、皇帝早有定论的闲篇,

这会子才发现老太傅仿佛是个据理力争的良臣,转眼又发现他原来也是个能将好话说得这般顺耳的人。

向晓久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着实可怜这个仿佛还很不错的老太傅了。

也不知道原身那个皇帝,原先该是折腾成何等模样?

才能叫人才这么几句话、半点实惠都还没见着了,就这般老怀大慰、惊喜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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