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当你做那些亏心事的时候怎么不见饶命？你坏了人的名声，还有脸面娶亲，我倒想看看你这心到底是红是黑。”

柳落听出些端倪，“不不不，我……我只是听命行事的，不管我的事啊。都是，都是那个秦璐……沈家二少奶奶她吩咐我这么做的，我只是拿钱办事没想害人。”

“还在撒谎？”

柳落咽了咽口水，吓得四肢发软无法动弹，抖着声音道：“是真的，我真的无心害人的。”

“那你师父怎么就去得那么巧呢？”

柳落吓得不敢说话，连嘴巴都在发抖，那边的何烟处于疯狂的状态，不停的抠自己的嗓子，抓出来数道抓痕。

“师父……”柳落垂眸，说着眼泪鼻涕不停流，“我是无心，是他非跟我要钱……我只是无意一推……无意一推罢了……”

“是吗？看你这么诚实，不如你连夜去警察署好好说说，不然……”那道声音骤然而止，突然旁边的柜子桌子全部碎掉，柳落跟着一颤，身后的门开了，他往后一摔滚了一圈，用了命的跑去警察署，至于何烟，哪还有功夫管她。

陆听离站在街巷拐弯的地方，等他看到柳落被吓得屁滚尿流，嘴里瞎嚷嚷着什么跑远，他便立刻动身去戏园子。

他到的时候，屋子一片狼藉，何烟匍匐在地上，身上的喜服不成模样，头发散乱有些甚至黏腻在一块儿染上灰尘，脸上和手上都是她自己抠出来的抓痕，这会儿的她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不过她现在和方才枯木无什区别了。

何烟根本听不见话一般，只管抠着自己。

陆听离站在门槛的地方，面无波澜。

“沈律，我知道你在。”

他低低一语，身后寒风拂过，陆听离转身便看到一处歪脖子树下站着的‘人’

原本的素白长衫不知何时变成了如墨一般的黑，远看着沈律身上竟不停泛着黑气。

陆听离微讶，凝着沈律不曾转眼，沈律面色阴沉，与陆听离印象中的沈律大相径庭。

他看得开始模糊，便知道上次渡阴气的时间差不多了。

沈律同样静静看着他，沉沉道：“你说过你不喜欢他的，可你却在那里站了半天，你在骗我！”

【主……主人……我好怕怕，他这是黑化？】小乔不知不觉也跟着发抖，虽然它一个系统不太懂发抖的真正意思，但就是很怕怕。

陆听离正视着他，“没有，我在等你。”

沈律微微歪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久久不语，等到陆听离以为他不会开口时，沈律却道：“我不是好人了。”他撇下目光不去看陆听离。

尽管陆听离方才的话令他动容。

沈律为何会变成这样，陆听离隐隐有种直觉，应该是和自己有关。

而且，他猜测，沈昀的疯和沈律有关联。

“他们是罪有应得。”陆听离波澜不惊，他说的是何烟和柳落以及……沈昀。

沈律转过身子，“你不该找我，要找凶手该是我自己来做，你不要再蹚这趟浑水。”

【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可怕啊~】小乔大着胆子开口。

陆听离走近几步，“我说过这是积德。”

“你别过来，我身上阴气重，就算你有命符也抵不过。”沈律退后几步抬手阻止陆听离的靠近。

“告诉我，你这几日干什么去了。”陆听离问道，脸色同样不佳。

有种管教不听话的小孩的心境。

沈律低着头，陆听离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颇有些无奈，沈律就像做错什么事在面壁思过一样。

接着沈律的话传来，“我去查了我的死因。”

“然后。”

“我找到了那个失踪的伙计，用了……用了一些方法让他说了实话。”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吓唬那个伙计了。

“是谁？”

沈律抿唇半响之后方才开口，“秦璐，他说秦璐让他在搬粮时拖住我，就是没想到最后会闹出人命来。他因为害怕便躲起来了。还有粮行掌柜也是秦璐的人。”

听完他的话，陆听离摸索出些许。原本他只是想询问伙计一些问题，不曾想那伙计突然消失所以蹊跷，这才让伙计有嫌疑，如伙计所言的话，秦璐是事先知道粮仓会起火所以才安排了后面的事？

明明知道了凶手，可陆听离却不觉得轻松，好像这件事太……突然变得简单起来，令他有些心口发闷不对劲，却偏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觉得就是秦璐？”陆听离问。

“也许是沈昀。秦璐一贯听从沈昀的话，我应该没同你说过，沈昀打心底恨极我娘和我……因为当年二夫人也就是沈昀的娘亲意图毒害怀着我的阿娘，最后被她身边的丫鬟告密，知道此事之后，我爹便家法对待二夫人，她没熬过去便去了。”

沈昀的娘亲原本是个穷苦家的孩子，倒是长了一张温润无害的脸，原本就是沈府的丫鬟，后来不知怎的爬上了沈老爷的床，沈老爷自己也郁闷，可本着内心的不安还是将二夫人纳入房中，多年来也算是好吃好喝的待着，可时间久了，二夫人开始不满足，眼瞧着大夫人又怀孕心里急了，为了沈昀她便出此下策，结果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