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找沈昀？”

沈律不语，其实他这几日并不是一直在外，好些日晚上他都悄悄回来过，每每看到陆听离亮着烛火忙碌着生意上的事，他内心也十分纠结，想要现身，但自身的阴气越来越浓郁，他甚至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嗯。”半天沈律低声回应。

“他疯了。”

“我能让他恢复。”沈律抬首转过身来，眼中光亮，比之方才要好上许多。

……

这一次，陆听离是跟着沈律一同回的沈家，虽说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陆听离看着沈律的背影，他亦是跟在其后。

一路上因为有沈律，完全不必担心府中下人发现。

陆听离也跟着变成了透明人。

一人一鬼往二房而去，此刻夜深人静，唯有二房吵吵闹闹，原因便是沈昀……

老远便看着秦璐带着丫鬟从里屋出来，脸色不佳的离开。

沈律直接穿过她进入房中，陆听离等到秦璐彻底离开后才打开房门进去站在门口，这会儿沈昀已经慢慢安静下来抱着被褥坐在床侧，一阵恍惚的模样。

只看到沈律上前，陆听离以肉眼可见他身上的阴气过渡到沈昀身上。渐渐的，沈昀眼神开始有了聚焦，沈昀抬眸望着跟前的身影，顿时瞠目，“你……老三！？”

沈律轻启唇齿，“是我。”

“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吗？”沈昀直愣愣的看着他，随后瞥见门边的陆听离，他站起来往旁边移了几步，大有提防之意。

沈律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如同腊月寒霜，道：“是啊，我已经死了。”

沈昀抓着旁边的桌角，青筋暴露可以窥探他此刻的心绪。

“你，你别装神弄鬼的。”

“呵……”沈律低眸，沈昀跟着他的视线往下，突然身体僵硬，沈律没有影子，反观他和陆听离脚下都是有影子的。

“你……到底，是人是鬼？”

“二哥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当然是来找你索命的。”

沈律走近一步，沈昀连忙往后，撞到桌角也来不及感叹痛意。

陆听离静静不语，他想他不用出声，沈律也能知道他想知道的。

“你别吓唬我，我……我可没做对不住你的事儿。”沈昀说得笃定。

“是吗？你没做过？那粮仓为何突然起火，为何偏偏是我在的那一日？为何那段时日秦璐刚好去过粮行？”

一连串的问题令沈昀气息不匀，仿佛陷入窒息的困境。

他撇开头想着沈律的话，“你都说了，是秦璐，不是我。”

“她听你的话。”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沈昀大声吼道。

沈律微微挑眉，勾起一抹笑意，“可我不信。”

“你想怎样！？”沈昀心生寒意。

“不如你下来陪我？”沈律眼神渐渐空洞，像是没有眼珠一般。沈昀开始慌了，他瞥向陆听离却见他对此事毫无动静，沈昀脑子发麻，仿佛明白什么来。

“是我……不，我是说粮仓着火不是我。我的确是让秦璐去找个伙计拖住你，本来我让人去砸粮行，届时你在粮仓回不来，这事儿推到你头上，你自然少不了责难。从头到尾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

沈律摇首，“我不信巧合。”

“我tm也不知道会这样！粮仓着火不就是意外嘛，你若生怨，我便多烧些纸钱，余生为你祈福成不成？”沈昀气急。

陆听离细细思虑他的话，若是如此，那背后作祟的又是谁？看沈昀这模样压根不知道沈律的阴魂被迫留在阳世。

凶手另有其人。

而且，这个人借了沈昀的手。

“你还有余生吗？”沈律阴沉沉说道。

“你什么意思？”沈昀惊慌道。

“你做的那些混账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沈律意有所指，沈昀突然看向陆听离的方向，而当时人却是一脸迷茫。

“你说他！我对他是有些想法，可我根本没有碰他！”沈昀的话令陆听离微讶，转而看向沈律，发现自己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已经辨不得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