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福公公给沈遇卿作揖,瞅了眼那金碧辉煌的大殿,想起了虞珏的嘱咐,便是道:“陛下还有公务要忙,烦请沈大人稍作等候。”
沈遇卿也不恼,一身白衣立于台阶前,便是那傅粉何郎,沈腰潘鬓的美男子。虞珏在屋里看着,颇觉得赏心悦目。
“江山社稷可慰千秋,取舍如棋盘,一步生,一步死,借东风,凭三分醉意痴言。”
这文章便是沈遇卿在杏榜宴上做的策论,来人一身鹅黄宫装,温婉恰似江南三月的雨,云鬓花颜,般般入画,正是颜色方好花信年。
沈遇卿行礼道:“娘娘千岁。”淑太妃抿唇一笑,眉眼间透着仰慕之情:“大人何必多礼,杏榜宴上惊鸿一瞥,这策论妾是记了许多年。”
淑太妃也曾在那场宴会上,那时候她还是淑贵妃,正值碧玉年华,宠冠六宫。叫庆平帝为她颠倒,折桂引弓戏臣子,只为博美人一笑。
“多谢娘娘抬爱。”沈遇卿并不吝于说这些客套话,虞珏在屋里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心底窝火,早知道就不吊沈遇卿胃口了。
淑太妃似察觉到了虞珏的不爽,轻启朱唇,吟诵着那篇策论,她叹道,沈大人当年便明白儿的理,怎生今日便忘了呢。
沈遇卿闻言,面色微沉,淑太妃却还是笑着的,道一句告辞,又是漫步着离去。他死盯着淑太妃离去的背影,连福公公传话让他入殿都没听见。
“沈卿,太妃那样貌美?”虞珏心里头不大舒坦,问道。沈遇卿依旧是沉着脸,良久,才道:“太妃娘娘……城府很深,还望陛下远之。”
虞珏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笑问:“沈卿可是在为孤忧虑?”沈遇卿轻抿一口雨后龙井,答得一本正经:“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嗯?你确定……”眼瞧着虞珏越来越逼近,沈遇卿想起书房里的缠绵,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陛下仁义,微臣便也不好辞官了,赏赐陛下收回去吧。”语罢,竟是拂袖而去,不想在跟虞珏多谈。
虞珏却是不依不饶,拦住了沈遇卿。沈遇卿也有三分恼意,呵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孤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做么,沈卿恼什么。”嘴贱般又是添了一句,“待等会子做起来了,沈卿再恼也不迟啊。”
闻言,那张脸登时难堪了下去,话不多说便要离去。虞珏仗着自个儿痴长沈遇卿一岁,生得高些,先发制人,将他狠狠压在墙上,叫他动弹不得。
“别急着走嘛,孤问清楚了再说。”男人低沉的声音还在耳边,虞珏眼疾手快地扯下沈遇卿腰间白玉问道:“沈卿还记得此物何人所赠?”
沈遇卿本就是面色不善,见虞珏夺了玉去,瞬间便是铁青一片。斥责道:“与尔何干!”
他几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过话,虞珏愣了愣,这样紧张,想来是非常在意送玉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