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会去去艾丽希斯海港,从那里乘船去妖国,在那里也许可以找到我要找的东西,不过你也知道,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我也不清楚。”
“那……可以再说一个故事再走吗?”戚雪诚恳地请求道。
“嗯。”江枫点点头,他沉默了良久,一时间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能是自己经历的太多了,突然忘记了什么是最精彩的。就好像你有很多宝贝,等到要你拿出你最好的宝贝出来的时候,你却不知所措。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据说沙漠里有一片绿洲,很大很大,居住在那里面的人幸福地在那里生活着。有个年轻人对这种安稳的生活觉得厌倦,他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准备了好久好久,当他准备出发的时候,有个年迈的老者就走到他面前,捋着一把白花花的胡子劝他说,年轻人,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的,听我一句留下来吧。
年轻人不为所动,执意要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当他经历了千难万险,之后终于走到了绿洲的尽头……而那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黄沙,他失落极了,后悔当初没有听老者的话,当他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可绿洲已经没了……”
“没了吗?”戚媛托着下巴问道,“好无聊的故事。”
“对啊。没了啊。就这么多。”江枫把放在一边的白色裹布长棍背在身上。
“编的吧。”
“嘿嘿。”江枫起身尴尬地笑了笑,“被你看穿了。有缘再见!”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什么扯了一下。
戚雪拉着他的手,沁香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
“可以……带我和戚媛一起走吗?”
江枫无奈地用另一只手按着额头,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明就里的戚媛坐在一边握着小人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公子,一路顺风。”戚雪松开他的手,微微欠身。
江枫刚一抬脚,猛然抬手,寒光闪过,“噔”得一声闷响,箭簇深深扎进亭中木梁之上。
戚雪转身望去,却见戚泽手持长弓,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质问道,“雪儿,他是谁?你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
“哥哥,快住手,他是我朋友。”戚雪挡在江枫面前忙声道。
“你朋友?哼,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朋友?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你都敢交朋友,你这是引狼入室!快走开!你的账待会在和你算!”说着他阴冷着脸再次张弓搭箭。
“朋友,我现在就走,无意冒犯。”江枫把挡在身前的戚雪推开,“还有她并没有错,你也不必责罚她。”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戚家此辈无人?”
紧绷的弓弦发出嗡嗡的震颤声,江枫一个侧身猛然前冲,箭矢擦着面庞呼啸而过,一个直拳朝着戚泽面孔砸去,却被戚泽紧紧握住用力一拧,江枫顺势在空中盘了个圈,右脚落地左腿提膝向戚泽腹部撞去。
“不自量力。”戚泽右脚骤然加速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江枫的肚子上,只觉像是踹在了棉花上一样,顿时觉得自己上当了。江枫被踢开了几丈开外后立马调整身形,借住那股力量几个回跳便站到了围墙之上。
“嘿。”江枫笑着招招手,“朋友,别忘了我说的话,她没有错。”
然后跳下围墙便向城外跑去。
“千程万水,一路顺风。”
戚雪拉着戚媛望着江枫离去的方向在戚泽愤怒的目光中低声喃喃道。
戚家祠堂,戚雪和戚媛并排端跪在戚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伸着红肿的手掌,戚泽站在一旁,手中的戒尺因愤怒而不停地颤抖,“你也太放肆了!你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若是让帝国司仪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怎么想,即将成为一国之母的人竟然在出嫁之前幽会一个叫花子,说出去戚家颜面何在!戚家如何在帝国立足!你对的起你现在跪拜的戚家列祖列宗吗!”
“啪!”又是一记狠重的戒尺。
“哥哥,哥哥,求你别打姐姐了,那个大哥哥他不是坏人的……”戚媛看着被打的戚雪噙着眼泪求情道。
“闭嘴!”戚泽怒吼道,“知而不报,你也有罚!”
戚雪看着自己被打的红肿的手,语气平淡地问道,“哥哥,你说过,戚家的优秀的女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对吧?可你想过我需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你简直就是在胡闹!疯了,疯了,放着一国之母不当,还想过上叫花子的生活?不可理喻!”
“我从小就听话,礼仪廉耻牢记在心,琴棋画我也样样精通,我拼命地努力,在众人里我总是能夺得头魁,因为你们告诉我,最优秀的人才配过得上最好的生活。”
“家族已经把天下所有女人都羡慕的生活摆在你面前了,你还要怎么样!”戚泽怒不可遏,他越是见戚雪那么固执,怒气就更上一层。
“不是的,你们口中所谓的好,只不过是为了给家族与帝国之间交易披上一件华丽的嫁衣,戚家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幸福过,我们生下来就被当做商品培养在大陆各地交易。”
“啪!”狠狠地一击戒尺被打断了,戚泽把手中剩下的半截戒尺砸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冥顽不灵!家族对你的恩情,在你眼里居然是害你!要知道,家族在你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
戚媛拉着戚泽的裤脚抹着眼泪喑哑地祈求道,“哥哥……你不要再打姐姐了……我们知道错了……姐姐,你快给哥哥认个错吧……”
戚雪抬起头,眼角有泪痕划过,刚才那一下太疼了,她还是没忍住泪水,但忍住了哭声,坚定道,“那是我用自由换来的!”
“自由也是家族赋予你的!你同意不同意这庄婚事,都要嫁过去!你就是死也要嫁过去!家族的荣耀不能因为你一时的冲动就从此陨落。将来你自然会明白哥哥的苦心。”
“哥哥,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嘛?”戚雪问道,却没有等到戚泽的回答。
“是金丝雀。”
“来人!把小姐关起来,严加看管!”
门外的满脸惧色的女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把戚雪和戚媛搀扶起来向祠堂外走去。
在跨过门槛的时候戚雪突然停下脚步,“戚泽,你知道我的母亲是被毒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