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秦歌姑娘还有问题吗？”

苏培盛一心想着早点结案以免节外生枝，却想不到证人此刻却突然出声阻拦。

“大人，请容民女跟苏妈妈再说几句贴心话，大人知道，民女自幼便被苏妈妈收养，虽然苏妈妈这次犯下重罪，但点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民女想跟苏妈妈做一个告别，还望大人允准！”

秦戈看着苏小莲被拖出去的身体，心知再不出手，就迟了。

“好，本官准许姑娘的请求！”

苏培盛知道这个世界上比他更希望苏小莲去死的人，绝对是眼前这个被苏小莲处死了自己情郎的女子，他一点都不担心会因为秦歌再生变局。但他想到，秦歌再恨，也终究只是一个女子，何况苏小莲的确于她有养育之恩，于情于理，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谢谢大人！”

秦戈说完，随即转身，苏小莲的一双腿前半截已经被拖出了堂外，后半截还在屋内瘫着。

“秦歌？”

苏小莲见自己的呼救竟然有了效果，也不禁喜极而泣，刚刚已经被苏培盛扑灭的求生火焰再次给秦戈点燃了。

“苏妈妈？”

秦戈蹲下，满眼柔情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女人。

“救救我，秦歌！”

钱阿德看京兆尹大人都已经允准了秦歌的请求，也不便太过生硬，他一把将肥硕的苏小莲给摔到了地上，让他们情同母女的两个女人去倾诉生死离别吧。

“苏妈妈——”

秦歌更加靠近苏小莲的耳边。

“秦歌？”

苏小莲看着秦歌的满目柔情，突然感觉到有点异样。

“苏妈妈，你想活吗？”

秦戈看着苏小莲，目光柔和而充满同情。

“想——”

苏小莲飞快地答道。

“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秦戈低声说道。

“你想要什么？苏妈妈都答应你！”

苏小莲压低声音，以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秦戈说道。

“我的赎身——”

秦戈欲言又止。

“你的卖身契作废。”

苏小莲何许人，一听秦戈的话立即会意。生死当前，卖身契算什么？钱财又算什么？

“上次咱们的契约呢？”

秦戈温情依然。

“什么？”

苏小莲有点不懂，卖身契都已经作废，她秦歌从此就是一个自由身，为何还要问那个契约的事情？

“上次我们之间的那个契约。”

秦戈提醒道。

“作废。”

苏小莲飞快地回答，她的反应有点出乎秦戈的意料，但他也知道苏小莲此时已经没有谈条件的筹码了，她只想活下去。

“谢谢苏妈妈。”

秦戈轻轻地伸手摸了摸苏小莲被汗水泪水腌渍了一片的大肥脸。

“秦歌，救我？”

苏小莲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脾气，人成了落水狗的时候，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嗯，对了，馆中的其它姐妹呢，苏妈妈是不是也顺便给个顺水人情，给她们一个自由身吧？你看他们这么多年也给苏妈妈赚了不少银子了，你说对吧？”

秦戈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又凑近苏小莲的耳边继续说道。

“秦歌，你——”

苏小莲将后半截话你别太得寸进尺啊，硬是给生生咽了回去。她此时的求生欲比任何时候都强，她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了。苏培盛那边肯定不能指望，这个王蛋收了自己那么多贿赂，却见死不救，现在只有秦歌愿意出头，只是她却不知道她要如何替她出头救命了。

“如何，苏妈妈？”

秦戈浅笑嫣然。

“好，我答应你。”

苏小莲咬牙切齿地说道，说完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已经碎成了砂砾，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大半生的心血已经就此付出东流了。可是，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重头再来，她的钱庄还有大把的银票！

“谢谢苏妈妈。”

秦戈说完重新起身，朝着衙堂之上的苏培盛款步轻移。

苏培盛看着这一对主仆刚刚情同母女般的的离别倾诉，尤其秦歌脸上是不是浮现的温暖笑容，让苏培盛也是感慨不已，他的良心有过那么一刻的小小的不安，比起眼前这个女子来，他觉得自己太不够男人了，太不够正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