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不上三级。

怕个鬼。

虞野心里一股气。

她推了行雁一把，“去，填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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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盏星是下弦星区的中央星球，一到这里，到处都是高耸林立的黑色砖石建筑，粗犷中带着精巧，像是粗糙的矿石山里开满了黑色曼陀罗，靡丽的花瓣和野蛮厚重的群山相得益彰。

传送到这里，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了，虞野看了看表，下午八点半。

她拉着小胖往“翡翠梦境”那里传送。

原本以为这里会寂静无人，没想到入口处不少人踮脚仰头，似乎在看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

一通打听下来，却得知是本地豪族康家的少爷在里面。

“他们不是有家族内的高等训练室吗？”

“谁知道，也许是无聊过来玩玩吧。”

姓康的少爷一玩就是六个小时。

有过来凑热闹过来蹭热点过来浑水摸鱼的，到处乱糟糟一团。

半夜两点半，还有不少狗仔和康少爷的粉丝以及想抱大腿的呆在门外。

康少爷是社交网络上的名人，爱玩爱说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以性格耿直背景深厚相貌宜人收货一大批粉丝。

有几个和虞野一样目的的稍稍抱怨了两句，说姓康的明显超出规定时间——这不是占用公共资源嘛。

却被几个粉丝瞪了一眼，她们一张口说得和花儿一样：“整个杯盏星都是康少爷的，他过来玩玩翡翠梦境又怎么了。”

有个粗胳膊的大汉冷哼：“小毛孩回家外去，在外边耽搁别人正事还有理了。”

粉丝一瞪眼，指着大汉的鼻子喊：“在背后说人算什么，就你，你敢当面说吗，胆小鬼！”

虞野和小胖两人找了凳子坐着，睡眼惺忪地看着这场骂战就当填个彩头。

“走吧。”

行雁拽拽虞野的袖子。

“两点半了。”

虞野抬手招呼了一下粉丝小姐姐，说自己和身边的小胖子慕名来拜访康少爷，能不能也要一个应援棒，小姐姐听得开心就给虞野分了两个。

虞野把应援棒掰成圆环递给行雁：“喏，无聊就玩玩这个。”

行雁迷茫地甩着应援棒，“你不气哦，还给他应援。”

“气啊。”

虞野脖子撑不住脑袋，犯困犯的智商时刻想离家出走：“所以蹭他们两个应援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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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姓康的终于出来了。

唇红齿白气色好得像是在里面睡了一大觉。

在粉丝的呼声和狗仔的咔嚓咔嚓声中离开了翡翠梦境。

行雁进入之前似乎想说什么。

他想给虞野下个保证。

刚一张口却被虞野拦下：“军令状就不用了。”

“活着出来就好。”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肃。”行雁紧张的心一下子缓下了，他有点轻飘飘的，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一下子升了三级，是不是有资本和他们谈谈条件。

他进了翡翠梦境。

那里面无愧于这个名字，翡翠一般美得梦幻。

他终于明白所谓的高等级训练室是什么意思了。

不同于学校里那种单薄的反应，这里构造了一个世界。

他忘记自己为何而来，全身心都浸入其中，被牵引着感受一切，秋毫般的细微和泰山般的壮阔都阅于眼下，他像是被泡在潮汐里，被天地感应一遍遍的冲刷。

有细微的震动从世界各处而来，而后是空气摩擦震动，接着电与磁一遍遍洗刷全身，一点心火自心中燃烧，产生一点光，破开一片黑暗的天地，那光延展拉长，像是狂暴的伽马射线自超新星中爆发，而后波及整个宇宙。

行雁醒过来。

心脏砰砰砰砰地跳。

距离翡翠梦境结束还有一分钟。

他觉得自己能掌握点什么，也可以反抗压在身上的重担，他嗅到了久违的名为自由的新鲜空气。

然后他一握手掌——

什么都没有。

时间到。

他被迫离开翡翠梦境。

什么都没发生。

他还是他。

一个一级的废物。

站在门口，行雁被下一个人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走了两步撑住身体，朝远处看去。

虞野靠着一根白色的柱子，闭着眼，脑袋时不时的点地。

似乎是太困，睡着了。

后脑的疼痛顺着脊髓神经传到身体各处，传到每一个细胞里。

他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真的，大脑的疼痛，还是羞愧。

他走过去轻轻晃醒了虞野。

“我出来了。”

他看见虞野瞬间抬起眼，带着一点期盼，这道期望瞬间化成利剑刺入他的心脏。

“……我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