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梦娜看到虞野白色的衬衫角上飞上了一抹斜长的血痕，宝石蓝的耳扣上也带着血珠，席梦娜连忙想给她擦掉。

虞野摆摆手表示自己没受伤：“追兵上来了，我炸翻了前面一辆车，后面的跟着翻了过去，我没有受伤，这些都是别人的。”

她说完这些话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应该受了点伤。”

又说：“其实我不太确定。”

席梦娜放下手，无法控制的看向虞野——她脸颊莹白，带着年少的稚气感，黑色的眼珠，看人的时候总是很安静，让她想起拿着粽叶的小孩，可以在一个地方待很久，只为编出一只草蟋蟀。

她无法言明这种感觉，同时产生了深深的自厌。

礼服前的胸针一闪一闪。

席梦娜猛地握住胸针，开始急促呼吸，虞野从座位上起身：“你怎么了吗？不舒服吗？这里是地下城，等到了地方我们找找看有没有医生。”

随后虞野一拍脑袋，“我也是来着。”

她放缓声音：“你那里不舒服？”

席梦娜摘下小礼服前的胸针，握在手心里，而后紧紧看着虞野，手心摊开把胸针递给她看。

“一个胸针。”

“里面藏着摄像机。”

“什么意思。”

“一宗，真人秀节目。”

“假的。”

虞野问。

“假的。”

席梦娜回答。

所有一切都是假的，追杀是假的，席梦娜是假的，那些作出的选择也是假的，军队是假的，彷徨是假的，追上来的追兵也是假的。

虞野坐回到位置上，直直看着前面的车厢，手边的铁杆依旧冰凉，这种一言不发的冷淡让席梦娜很惊慌，她前倾身体，语速极快：“我真的欠了很多钱很多钱，我得罪的那个人要划掉我的脸，但是我挡了一下，只划破了我的手臂，我说的过去都是真的，我没有一句撒谎——”

“别说了。”

“等到了地点，我送你出去，但是我们不要说话了。”

她转头看向席梦娜：“我不太想和你说话。”

她不太想和席梦娜说话，也不太想和任何人说话，她脑子里什么话都没有，只有铁轨车摇摇晃晃的晕眩感，让她想起摇篮，想起妈妈的睡前的小调子。

光脑滴滴响起，虞野接到满山传来的消息，满山打了一大段话。

席梦娜说得节目是“真实之光”，主打观察人类的真实反映制造爆点和笑料。

他们这次是考察人类的勇敢和善良，在环13布置了一个抢劫案现场，然后请演技精湛的席梦娜担当特邀嘉宾，演一场被绑架的惨案。

“前面去了两三个人，反应不一，收视率平平，直到你误入——然后打败了三十二个绑架嫌疑犯，真实之光的收视率增加，他们调查出了你的身份，一个三级的竞技赛选手，接着后续改成了一档追踪节目。”

“反响一直很激烈，收视率攀增。”

“直到席梦娜摘下了摄像机，真实之光不得不停止播放。”

“真实之光联系我们，想要邀请你装作不知情，继续参加这档节目，真实之光归属的康氏财团掌控了三万两千五百个电视台，辐射面积达到夜光星区整个境域，也覆盖了一小半曜日星区和大部分列星星区，同时它也和尔兰河东部十五个边境星区组成了发展计划，获得节目准入资格同时放宽审核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