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虞野指指自己，“是不是，长得真像一个可怜虫。”

他双手交插，垂下脑袋，“直到现在我也不能怜悯自己。”

“一个口口声声，诉说正义的勇士，看到自己被虐打，竟然生出了欢喜。”

虞野看过一些书，书上写着，人类会把事情归罪于自己，苛责自己，惩罚自己。

这种心理并没有什么正确性，但它就这样，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缠绕在人的心脏上。

当然你的大脑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再说“不，这不是我的罪”，但你的心脏却在嚎啕大哭，斥责自己的无用。

斩光星区的战舰上，她看着一个又一个星舰爆炸，那些小小的，像烟花一样的光点，覆灭了几百上千人。

这些人死了，死在她的指挥下，死的悄无声息。

她有一些话可说，但是面的这样的痛苦又无法说出。

你多么无用啊。

她在心里念出这句话，好像这样灵魂就能逃避这个躯壳，把罪责加在这幅身体上。

她笑了起来。

“有时候我和你有一样的感受，仅仅是有时候。”

“不过，我记性不太好。”

“很快就忘记了。”

虞野撑着脸，“记忆是个好东西，忘记吧，把这些东西忘记，开开心心的往前走。”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顿：“逃避从来没什么可羞耻的。”

“我被痛苦击溃了。”

“就是这样。”

“很简单。”

科克笑了笑，这些过去他只对眼前这个小孩说过，或许他不应该称呼眼前人为小孩，她有一双安静的眼睛。

这是他难得的安宁时刻，他在心里默念，他失败了，他是个软弱的人，说着，他也笑了起来。

“说起来《行者之光》虽然是我们两个平分，但确实你付了所有的钱。”

“我把剩下的钱转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