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克把玫瑰插在细长窄口的花瓶里, 用那把小刀给自己削了一个橙子, 橙汁溅到指缝，他放下小刀, 走到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干净的水唰唰流淌。

科克烘干了手，在等身的镜子面前打量自己的衣着。

他穿着一身挺直的西装, 卧房里有熨斗，他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将衣服摊在桌子上, 一点点熨开衣褶。

只是熨到裤子的时候给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他的右腿曾经被人打断, 走路时过长的右腿裤脚扫在地上，简直是一场灾难——但他只能在商场买到长短一致的工业化产品，定制衣物的私人作坊倒是可以修改裤脚，可他们收的价格比买整套衣服还昂贵。

他只能用刀子粗鲁又蛮横的裁下一段，留着野草一样的线头。

每次熨到那里, 他都对着裤脚发愁——这段不规整的痕迹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乞丐, 不过以他刚刚出狱的身份来说, 一无所有的服刑犯和乞丐差不多。

后来好了很多。

他窘迫的请求家政人员帮忙处理, 拿出酬金。

那个妇女乐呵呵的拒绝了金钱，三两下就将裤脚缝的严严实实，她让科克穿上试试，一点一点帮他调整好长度。

她脸蛋胖乎乎的，瞪人的时候格外精神，也显得她眼圈周围的皱纹和出彩, 妇女拍打衣服：“没什么大事，我们都认识你，科克先生。”

“你有事情可以直接叫我。”

“用不上钱。”

她来自望山水号一层，在这艘船上服务了三十年。

她刚成年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她喜欢在做事的时候和科克闲谈，比如自己的过去，同事的恋爱八卦，和子女。

以前他们不被允许结婚，但是后来所有人都自由了，很多一层的船员悄悄举办了婚礼，没有神父和牧师，只有和他们一样的船员充当了婚礼的见证人，结婚之后要有小孩，但是他们目前的金钱还没法去地上找一个合适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