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见王爷进了太师府府,眼下也没自己什么事,便去将马车停好,找人来调换自己,便去军中领罚也不能怪他会失了神,他跟随王爷多年,帮着王爷跑腿,还是头次听王爷夸人一个好字,更何况,声音不低。而且,他也从未见过,王爷跟哪个人亲近,竟然还搂了王妃,但是,王爷下马车的时候,身上气息太可怕了。
说不定王爷不喜人触碰,搂上王妃,才犯了怒气,可见王爷对王妃,并有多喜欢,车夫想着,打消了想要亲近不可小觑的王妃的念头。
这时,白烈领着华乾玉到正堂,则白芨作为王妃,与府中一干等夫人去往后院。
两个女婢摆上糕点,和上好的茶,茶香飘溢,华乾玉庄严肃穆坐在主座上,而白烈坐下座,垂眸儒雅,一副静候的姿态。
一时间,厅里寂静得可怕,下人们不由自主放轻呼吸,不敢逾越半分。
不同这里的安静,后堂可谓热闹非凡。
白芨将带来的礼品依次发下去,就连各夫人的贴身女婢也分到礼物。
“看来二小姐在清王府过得极好,我们啊,也就放心了。”程姨娘喜不胜收看着碧玉的镯子道。
“姨娘说笑了。”白芨淡雅回应。
“一副镯子就这般拍马屁,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快要把手里的金钗捏断的白棉气愤得酸溜溜着。
嫁给一个女人,又是有凶神恶煞之名的清平王,这白芨怎么可能过得好!一定是装的!装出这样子,就是为了气她!
听着她的话,程姨娘帕子遮嘴,笑盈盈说:“妾身看啊,是三小姐说笑了,二小姐如今是清平王的王妃,清平王亲自陪着回门,并且啊,这些东西都是从億香阁出来的,个个都上品。”说着,朝白棉撇去泄愤一眼,拉长接着道,“着实让人羡慕呢!”
程姨娘是白杨公最后娶的妾,地位低微,三番两次受白棉欺侮,白杨公重子嗣,无论庶女,嫡女等,吃穿用度,分毫不差,所以,程姨娘只得忍气吞声,现在逮着机会出口恶气,她自然不会放过。
白棉一肚子火,被一个下贱胚子骑在头上,当即,抬起手,一巴掌呼上程姨娘的脸面。
程姨娘惊叫了一声,不偏不倚倒在白芨脚下。
右边脸通红,突兀肿起,可见白棉下的手劲。
“王妃,为妾身做主啊!三小姐蛮不讲理,妾身说个实话,她竟!竟然打妾身。”程姨娘捂着脸,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与大街上呼天喊地怨妇无一两样。
“程姨娘起来吧,地上凉。”白芨像个旁观者,漠然目睹这一切,然后端庄坐回主位椅子上。
程姨娘惊愕地抬脸看着白芨,怎么跟她预想地不一样,她帮了白芨说话,白棉打了她,就相当于打了白芨的脸面。
白棉扯过贴身女婢小流的帕子,擦拭着手,眼睛里满是得意,做了王妃又怎么样?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在她面前,就是个可怜虫。
要不是顾忌华乾玉在府内,白棉早就放肆地笑了。
然而。
白芨朝随从而来的女婢,挥了挥手,“既然三妹妹看不上清王府的东西,便赐给小流吧。”
显然白棉没想到白芨会把送出去的东西再给别人,这人还是她的丫鬟,帕子掉地,咧开的嘴角僵硬。
继而,白芨揉了揉额间,哀道,“三妹妹本应在庙中为父亲念经,承蒙太皇太后怜爱,特令回家,但父亲丧期未完,本王妃哀痛不能为其守孝,还需三妹妹辛苦,来日本王妃会从自己奉例中抽取一部分修祠堂,三妹妹在祠堂中继续守孝吧。”
白棉生生掰断了金钗,白芨的话,她一个字都不能反驳,句句断了她所有的路,她要是再去求太皇太后,那就是对父亲的不孝,二则不把清平王放在眼里,到那时候,太皇太后不一定能保得了她。
“祠堂之事,就劳烦程姨娘操办,几位姨娘协助。”白烈暂未娶妻,太师府的女流皆是白杨公留下来的妾。
白芨看也没看程姨娘,手揉着额头,给人看起来她是在哀痛白杨公。
白芨是在哀痛,父亲临死前不忘为她谋划一回,虽说他愧对了母亲,于她,已是尽到父亲的职责。
程姨娘惊喜过望接了差事,“妾身一定办好此事,不负王妃所托。”
白棉怒气冲天走了,她是个聪明人,再继续待下去,对她没好处,心里给白芨记上了一笔大账,那人也快回来了,用不了多久,她定要白芨从这王妃的位置滚下来。
后堂的事,不一会儿,由下人传到白烈耳里。
白烈面色微变,下意识看向静坐如钟品茶的华乾玉。
华乾玉仿若没察觉,抿了抿茶水,随手放下。
白烈忍不住开了话,“舍妹自小未见过世面,行事有不妥之处,还请王爷多有照顾。”
华乾玉应得快,语气极淡,“本王的王妃,行事无妥与不妥,白太师无需多虑。”
白烈心头一震,听得是毫无感情,不知为何,重重敲在了心上,就同是个千斤重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