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回到宿舍,发现白术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拨弄着床头柜上的一盆植株。
“这盆植株也是‘沧桑’吧。”见鬼见愁回来,白术笑着朝他挥挥手,然后指着床头的花盆问道。
“……裤子那么脏还往我床上坐,起来。”然而鬼见愁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盆植株上。他走到白术面前,嫌弃地薅了一把他的头发。
“这多简单,”白术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裤子,然后重新坐到鬼见愁床上,顺便还拉过他的被子盖住大腿,“这样就不脏了。”
鬼见愁:“……”
白术大概是觉得光着小腿垂在床边有些奇怪,于是干脆蹬掉鞋子、盘着腿坐在床上。鬼见愁开始还满脸谴责地看着白术,但随后他就意识到以白术那比城墙倒拐还厚的脸皮,哪怕他盯着白术一晚上都不会有什么效果。鬼见愁认命地捡起白术甩在地上的裤子,叠好放在床边的矮凳上。
“你可真不客气,咋不干脆躺我床上算了。”鬼见愁推了推白术,示意他往旁边坐一点。白术干脆抱着被子缩到床里面,倚着墙壁,拿鬼见愁床上的抱枕垫在背后。
“你的床上竟然还放个抱枕。”白术伸了个懒腰,然后玩心大起的拿脚蹬了蹬鬼见愁的大腿。
鬼见愁斜睨了白术一眼,然后一把抓住白术的脚,伸手挠他的脚板心。
“哈哈哈……”白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特别怕痒。他胡乱蹬着脚,想从鬼见愁手中挣脱出来,奈何鬼见愁攥得紧紧的,硬是没让白术挣出来。
等鬼见愁停下之时,白术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委委屈屈地抱着被子,眼角还留有笑出的眼泪。
“都怪你,我肚子都笑疼了。”白术捂着肚子,两眼放空望着天花板。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鬼见愁说。
“像什么?”
“像突然得知自己怀孕了,却不知道孩子他爸是谁。”鬼见愁幸灾乐祸地说道。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叫啥吗。”
“叫啥。”
“狗嘴吐不出象牙。”白术盯着鬼见愁,幽幽开口。
五分钟后,白术和鬼见愁衣衫凌乱地并排躺在床上。两人双双顶着一头乱毛,两眼放空望着天花板。
“都怪你。”
“都怪你。”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最终异口同声地说道:
“唉……”
等白术回想起最开始的话题时,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了。
“鬼见愁,你还记得你进门时我问你的问题吗?”白术撑起身体趴在床上,伸手戳了戳鬼见愁的腮帮子。
“别闹,”鬼见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本都已经有些睡意朦胧,却被白术的动静吵醒。他抓住白术作怪的手,捏了捏,然后睁开了眼睛,“你问我,床头那盆植株是不是‘沧桑’。”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按常理来说你不应该回答不知道吗。”白术觉得有些无趣,他栽回床上,然后把被子默默往自己这边扯了点。
没有觉察到被子被掠夺的鬼见愁瞟了眼白术,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他坐起身看向床头柜上的花盆,回答道:“是,这是‘沧桑’,比育植园的那片要更早种下,如今快开花了。”
话音落下却没得到预期中的回应,鬼见愁疑惑地回头看去,发现白术一个人卷走了所有的被子,背对他窝在床内侧,一副睡得正香的样子。
“……”
鬼见愁面无表情的一脚踹上白术屁股。
“嗷,你干什么……”白术气呼呼地转过身,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瞪着鬼见愁。
鬼见愁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干、李、凉。”
十分钟后,两人咸鱼一般并排躺在床上。屋内一片漆黑,若是打开灯,就会看见地上散落着战斗后留下的各种沙发靠枕。
“休战!”白术铿锵地宣布道。
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身面朝墙壁,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