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刺眼，昨天不知道是谁最后一个睡觉，忘记关灯了。孟冬琢坐起来长吸一口气，皱着眉半睁开眼睛想：“我回宿舍了？”

他紧张地抓头发，觉得忘了什么，这断片的感觉似曾相识，让他有努力寻找的冲动。

看另外三个人，睡得香甜，他放轻手脚慢慢检查。

床头，几天前借回来的书躺在原处，上一次看到的位置插着书签，床脚摆着书包，里面的东西没有变。

钱包，没问题；学生证，没问题；身份证，没问题；钥匙，没问题；手机，没问题……

他下床继续检查。

“你找什么？”程桑南被吵醒了，压低声音问他。

他知道程桑南的耳朵特别灵敏，摇头，压低声音问：“不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程桑南打个哈欠摸过手机看时间：“没有。玩得很开心啊。”

他松了一口气，坐下来仔细回想。

程桑南干脆起床，穿着睡衣去拍舍长的被子：“起来了，早上前两节课。”

舍长翻个身面壁，迷迷糊糊的，很不情愿，问：“几点……”

“七点了。”

“……再睡二十分钟。”

程桑南自己去洗漱。

王阳铭也有课，听到程桑南喊舍长起床的声音也醒来，打着哈欠下床。

孟冬琢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不对的地方在哪里。印象中，他在KTV里突然困了。

喝醉了？也许，他成年后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记得他心情不错，宴席上喝了一瓶啤酒。

四个人都起来之后，照常洗漱。王阳铭笑着提起，昨天他与程桑南打赌，赌输了反串女孩子。他干笑心想：“以后不能喝酒。”

生活一切照常，上课，吃饭，看书。他仍旧有一种遗失了什么的感觉，心里空落落，找不到头绪，只得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算算日子，该给姨妈打电话了。

孟冬琢在姨妈家长大，很受照顾，上了大学，也保持每月通一次话的频率，说一说自己的情况，问一问姨妈的情况。

下午，孟冬琢和程桑南在“通话室”前分手，程桑南先回宿舍，孟冬琢要去打电话。

“通话室”是大学的标配，在宿舍楼里每层都有，按小时收费（一分钟也算一小时的钱），供没有手机的学生们打电话。虽然孟冬琢有手机，但是他觉得“通话室”不会干扰别人，需要打电话的次数又不多。

看到“通话室”里面的第一眼，就是银行自助取款机似的，左右两排小隔间，下半部分透明，上半部分不透明，刷学生卡进隔间第二眼，挂在墙上的电话机映入眼帘。据说原本有人看这里隔音，把这种地方当幽会场所，发生丑闻后，这里纷纷使用透明材料，增加措施。

他靠墙拨通手机号码。

“谁啊？”电话里传出沙哑带鼻音的声音。

“姨妈，是我。您感冒了吗？”

“我吃过药了，还行。你姨父……”姨妈在电话里絮絮说起姨父腰疼不肯去医院，还有表弟不爱学习的事情，他们聊了几句话，姨妈叹口气，“……说起来都烦，还是说说你，还在军训吗？”

“我们已经开始上课了。昨天同学生日，我们玩得很开心，同学招待的饭菜也很好吃。学校里的老师都挺负责，图书馆很棒。”

“那就好。我听说你们上大学的，都免学费，每个月还有补贴，是不是？”

“有一部分专业确实是这样。”

“你这个专业就免，对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