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旻身边躺下,冷玟看着已经熟睡的人,目光难得柔和,一眼万年。
轻轻从怀里掏出那块晶石,晶石中的一缕残魂迅速飞出,缕缕游走,最后消失在陆旻眉心。
果然是他。冷玟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随后冷玟转身,看着窗外出神。
世界本是平行,另一个世界又名神魔大陆,长长的幽冥渡河将其一分为二,以北是黑岩鬼木,遍地开满血色的曼珠沙华,又名魔域。
而以南则是神域,连接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的,是幽冥渡河以北的幽冥涧,幽冥涧由鬼使神差驻守,这也保全了两方数以千年的和平。
南方虽说名为神域,可上古众神早已陨落,如今在神域还略有威望的,便是悬浮天,圣星城。
圣星城可谓是神域最强一派,可也是神域人数最少一派,圣星城的人在出生之时并无半丝星力,修炼所得也尽数归于体内的星海,只有在弱冠之年,从九层天宫一跃而下,若能在面对死亡冲击的瞬间,展开双翼之人,才能激发体内的星力,从而成为世间的强者。
然大多数的人,亦可以说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没能幸运的在这种冲击中化出双翼,一飞冲天。
而是身死魂消,化为一具白骨,成为守护悬浮天圣星城白骨阵的一具枯骨。
所以圣星城内,多数是没有双翼的普通族人,只有少部分,也可以说极少数,才是拥有另天地黯然失色之力的人,他们不再以星族自称,而是冠以星君之名。
可能是因为多年只有寥寥几人能活着飞回悬浮天,长此以往少有人在执着于修炼星力,激活背后的双翼。人们转而开始研究能防身的武器,而圣星城最为有代表性的一件武器,便是流光弩。
毕竟弓弩有个特点,朝学暮成,是极易上手的武器。之后虽说圣星城又制作了数以千计的武器,可是流光弩,确实便成了圣星族的代表。除了成功飞升的星君们,几乎人手一把,一来可以防身,二来也是可以代表他们也是那令人骄傲的一族,星族。
虽说星族是神域的王者代表,可是多年来并不插手神域修玄各门派的事务,也因而颇为神秘。
陆旻与他的哥哥陆泽是圣星城的两位城主,陆旻飞升后又名破军星君,而他的哥哥陆泽,则是主星正耀星君。
如若要说在神域略有名气的仙家门派,便是迅速崛起的幻花谷。只因身处幻兽大陆与神魔大陆的交界处,凭借天时地利人和,能从空间缝隙中召唤出幻兽,以供自己驱使,成为战力,因而仅用了短短百年便崛起成为一方霸主。
一开始并没有人在意这个门派,甚至觉得召唤幻兽以作战力的方式如同跳梁小丑似的登不上台面,于是乎也就对这个门派颇有微词。
此时的陆旻正在悬浮天破军殿内把玩自己的极光弓,身侧散着各类书卷。
殿外传来门口侍卫同传的声音:“破军星君,天钺星君求见。”
陆旻只觉得脑仁疼,天钺是天魁的哥哥,此次来莫非又是为了他那调皮的弟弟?
通传的声音刚落,天钺便推开了主殿的门。看着那扬起的细碎灰尘,陆旻扶额。
天钺微微颔首道:“你可收到天魁的来信?”
陆旻装傻道:“不曾,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天钺半信半疑的抛过一只灵蝶,灵蝶晃着晕乎乎的脑袋,拍打着翅膀险险在陆旻肩头站稳。
陆旻无奈道:“好吧,我知道的,你放过这只灵蝶吧。”随后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扬,那只灵蝶便被瞬移到了破军殿殿外。
“天魁的事我知道了。”陆旻认输。
天钺似是要暴跳如雷道:“他放着好好的神不当,偏偏要去嫁给那鬼使,脑子是有坑吗?”
看陆旻不说话,又接着道:“此番圣殿缚星锁刚被盗,两域都是处于非常微妙的时期,他一个掌文的星君,此刻还敢离开星城?”
陆旻诧异:“原来你不反对他和鬼侍成亲吗?”
天钺一愣,像是知道说错了话,于是道:“你和我一同前去幽冥渡河,把天魁先暂时找回来,待缚星锁找到后,他便爱怎么样怎么样。”
看来这个哥哥也没打算为难自己的弟弟,此生遇到心爱之人已是不容易,何必又强行拆散他们?陆旻自然懂这个理。
陆旻道:“好。”虽然说这件事似乎看起来和自己没什么直接联系,可是毕竟天钺天魁两兄弟也是自己的朋友。而缚星锁可谓是已经飞升的星君的天然克星,也许只有两位城主有能与之抗衡之力。
然而去请星住正耀下届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此而来,破军似乎就是最好的选择。
陆旻随手往自己星魂戒里丢了些必须用品,想是怕可能会用到机关暗器,便又拉着天钺顺道去了天枢阁。天枢阁便是圣星城只做流光弩的地方,阁主天枢星君是唯一一位没有星力单凭自己手艺混到星君位置的第一人。
天钺看陆旻前进的方向是天枢阁,当下面露不悦之色,陆旻完全无视他的表情,自顾自的进了天枢阁的大门,天钺想了片刻,才一咬牙跟上。
陆旻推开天枢阁的门道:“天枢在吗?”
天枢阁内空无一人,过了半晌才听到嗖嗖的破风声,抬眼望去只见千万片银色的叶片破风而来,直逼面门。陆旻也来不及反应,右手从魂戒中抽出月魄剑,在空中挽起一个剑花,左手将天钺拉到身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破军,手滑了,别来无恙啊。”阁内大堂传来天枢欠揍的声音。
陆旻白了他一眼道:“下次别拿我试你这破暗器。”随即抓着天钺,足尖轻点落到了主位的蒲团上。顺手将身边的一个蒲团抓过来,一把将一边天钺放了上去。
天钺当下有些不悦的道:“我自己能避开。”天钺本就是极其骄傲自负之人,只因圣星城尚武的星君本就少,天钺又好巧不巧的是一方武星,虽说破军是除正耀以外,星界最强之人,但是被人就这样拉来拉去难免有些不愉快。
而且天钺也完全不想来天枢阁,不是因为别的,单单只是是因为天枢不是正统飞升的星君,他的翅膀是正耀以生命石催化长出的,并没有经历飞升的过程,而天钺自恃清高,最看不起这种凭借外力和自己平起平坐之人。
“我们这次打算出去一趟,管你借点武器防身。”陆旻道。
天枢捋了捋被千叶伞银叶刀划破的衣摆,伸手去案几上拿茶杯:“借多少?”
陆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魂戒道:“有多少借多少吧。”
“噗。”天枢一口茶还没喝进去便全吐了出来。
“你是去打仗啊?全借走你哥还不把我的皮扒了?”天枢翻了个白眼。
陆旻勾勾嘴角道:“你听不出来我是开玩笑的?给几个威力大的,能防身即可。”毕竟有缚星锁,若是到时被锁住,能用这个逃命倒是真的。
天枢在一排柜子前翻找,拿起几样东西丢给陆旻。
陆旻七手八脚的接住天枢丢过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在桌上放好。
第一件居然是一只白色的鼻烟壶。
陆旻无语;“你是在糊弄我吗?”
天枢一脸高深莫测的摇摇头道:“打开看看。”
陆旻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傻子,万一里面飞出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还没用于杀敌,自己倒是先死的干净。
天枢倒是不以为然,自己将鼻烟壶摔在地上。顿时天枢阁内地动山摇,碧蓝色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直接将天枢阁的大殿墙壁冲垮,似有吞天之势。
陆旻看的头皮发麻,当下左手拉着天枢右手想去牵天钺,不料天钺早就自己打开了保护结界,抓住天枢张开双翼悬于半空,想着这天枢当真是个疯子,为了试验暗器连自己老家都不要了。
随即听见天枢打了个响指,惊涛骇浪顿时烟消云散,天枢阁的墙壁也完好无损,方才的一切仿佛过眼云烟,待到回神,空气里只有阁外刺姬随风摇曳、相互摩擦的细碎声响。
天枢先是一脸坏笑,随后看到案几上被天钺打碎的青玉茶盏暴跳如雷:“这是老子最喜欢的一套茶具啊,你开个结界能注意点么?!”这可是他去年从禄存殿中顺出来的。
天钺一脸铁青,抓住桌角的骨节泛着森白。
刚才那个鼻烟壶的幻象,自己摸着良心是无法辨别真伪的,这其实他也无须自责,连陆旻都没能看出来。先是技不如人,后又被最讨厌的人大吼,饶是天钺再有教养 也忍不住要爆发。
陆旻看着情况不对,魂戒一转,从里面取出来移块紫龙石丢给天枢。天枢摩挲了下手里接过来的紫龙石,表示不和天钺计较。
随后又从暗格里拿了一堆暗器出来,一一塞给陆旻,并且说明了使用方法。
和天枢道谢后和天钺并排走在圣星城的星河大道上,琢磨着怎么破开结界出去,不被正耀发现。
一旁的天钺道:“不如我们直接飞出去,不过白骨阵,正耀应该就发现不了。”
“他在闭关,无妨,直接过也行,或者从西城门飞出去,可以到瑶光的碧梅林。”陆旻回应。
“如此也好。”天钺道,说罢两人便展翅越出西城门,门口守卫半丝都没有察觉。
出了圣星城的结界,陆旻和天钺展开双翼,一路往地面飞去,穿过云层,便看到了久违的大陆。陆旻指着陆地上哪一片碧色梅林,转身和天钺道:“那就是瑶光的梅林。”但是转身却没看到天钺的身影,还以为天钺没有穿出云层,便又打算折返飞回去。
但是还没等陆旻转身,就感觉到锁骨以下传来一阵剧痛,瞬间便有一条体几近透明的锁链穿过了陆旻的肩胛骨,低头看着带着鲜血从身体中穿出的锁链。陆旻想也没想,抽出悬挂于腰间的月魄,反手斩断了锁链。
余下的锁链似乎是有生命一般,直接进入陆旻的身体。陆旻忍着疼痛,将周身星力灌入双翼想飞回星城。似乎是锁链缚住了陆旻体内的星力,身后的一对洁白羽翼开始虚化,似乎是马上要消失了一般。
没办法,陆旻四下打量,只能向云下那一处开阔的水面飞去。
身后似乎是有人追逐,可是又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鬼魅般跟在身后。陆旻咬牙,干脆收了背上双翼,加速身体的下坠,在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足尖轻点,一个后空翻,拉开了与追逐之人的距离。
身体里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陆旻顾不得多想,就着距离右手化出极光弓,拉动弓弦,空气中凝结出一道道流光向身后之人飞去。陆旻见流光的能量明显没有以往强横,倍感无奈,右手手腕处已经盘旋起一条红色的链子,几乎快封住陆旻体内澎湃的星力。
心下一动,便化成了最省力的雪狐模样,跌跌撞撞的点水向湖心跑去。鲜血从伤口处滴落,豆大的血珠落入水面,顺着涟漪在水中晕开,像是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身后之人和流光箭雨斗了几招,随后长剑一挥将那几道流光挡飞出去。
四下寻找陆旻,却不见踪影。
雪狐状态的陆旻撒开四肢往前跑,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忍着疼痛。只感觉自己好像是穿过了一个结界。结界里开阔的湖面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看见前面有一颗繁花似锦的樱树,六瓣樱枝干茂密,甚是高大。一朵朵六瓣樱在绚丽的夜空下绽放,淡绯色的花瓣一片片的从枝头飘落,落到水面上时,荡起丝丝细小的涟漪。空气中都透着静谧,还飘散着几缕细不可闻的花香。
一切是如此恬静,与刚才几乎命悬一线的打斗场景几乎有天壤之别。
陆旻被这绮丽的花雨场景所吸引,鬼使神差的往前走去,走进才看见树枝主干上躺着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年,他静静的靠在树上,唇形姣好,鼻梁微高,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的霸气。
感觉到身后似乎是有人正在攻击结界,陆旻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几个跳跃,爬到了树枝上,找了个花瓣茂盛的树枝隐匿。
追逐陆旻而来的白衣人在结界外以灵力轰炸结界,震的水面之上那棵樱树微微震动,抖落了更多的花瓣。陆旻警觉的抱住自己的尾巴,将自己完美的掩藏在花瓣中。
这震动似乎也惊醒了斜靠在树干上睡觉的少年,他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片刻后悠悠转醒,面露不悦之色,少年抽出腰间悬挂的一柄长剑,跃下到水面飘动的一片花瓣上,随即消失在结界里。
外面的白衣人见有人从结界里走出,以为是陆旻,手中长鞭一扫,直逼来人面门。紫衣少年面露不悦之色,随手一挡便破了来人的攻势。
白衣人见对手如此厉害,当下也没打算久战,随便过了几招后找准一个时机,沉入湖水中,涟漪荡漾,最后消失不见。
紫衣少年也不恋战,见对手离开便也回到了结界内。
刚走到结界内,便发现了一丝异样,似乎还有一个气息的存在。微微皱眉,便提着剑跃上古树,随手一挥,一处枝头的繁花尽数散去,漏出了抱着自己尾巴陆旻。看着抱着自己尾巴的陆旻,紫衣少年唇边荡起一个浅笑,随后转瞬即逝。
陆旻当下一惊,只觉自己运气太差,送走了个拿着缚星锁的白衣人,又来了个紫衣人。想把自己变回人形好好解释,不料发现自己体内所剩星力几乎寥寥无几,根本无法支持他变回人形。
紫衣少年只当是看到了一只雪狐,受了伤,顺手把长剑插回剑鞘。陆旻只觉得身体一轻,下一刻便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紫衣少年看着陆旻后背上深可见骨的伤痕,眉头微皱,随后手指轻抚那个伤口,陆旻只觉得后背伤口处传来一丝清凉。不出片刻,血肉模糊的伤口便长出了粉色的嫩肉,只是毛还是秃的。
少年指尖的余温还停留在陆旻背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背脊处那一块肌肤向全身弥漫开来,倘若现在陆旻是人形,那脸定是红的,不过还好现在是雪狐状态,隔着皮毛似乎也看不清楚。
陆旻感激的看了少年一眼,本以为少年会随手把自己丢出结界,不想确实被抱在温暖的臂弯里。少年单手抱着陆旻,另一只手捏了个诀,随后周身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颗樱树还在,只是现在两人似乎身处在一处宫宇内。
少年抱着陆旻走出那间种着樱树的大殿,只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四周的宫殿华美异常,红色的植物几乎长满了整个廊腰。
心下还好奇是什么,走进陆旻定睛一看,当时都震惊了,这不是魔域的曼珠沙华吗?
难道…陆旻悄悄抬眼细细打量抱着自己的人,紫衣翻飞,腰间挂着的那柄长剑,从剑鞘镂空的花纹里还能看到剑身,是一把以晶石铸成的长剑,通体透明,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紫色的明珠,光华流转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主人的身份。
来人正是当今魔域的魔尊,冷玟。
第八章 魔尊遇到小王
陆旻心想,现在也不用跑了,到了魔域还能四处瞅瞅开开眼界,反正自己现在被缚星锁锁住大半星力,一时半会也跑不了,缚星锁已经在自己身上,那么天钺和天魁也就是安全的了,只是好奇这个少年要把自己带到那里去。
当下转着琥珀色的眼珠四处打量,只见宫闱里行走来去的都是魔域赫赫有名的人物,比如陆旻现下看到的就是魔域统领凛冬。
还没等陆旻认全几个街上行走的人,冷玟便转身进入了坐落于主干中轴上的大殿。进殿后冷玟便随手将臂弯中的小狐狸丢到一边的毛绒的地毯上,随后便瞬移消失。
陆旻无语,这是把自己当宠物圈养了么?一边舔着自己的爪子,一边四处打量自己身处何处。周围是被白色的绒毛地毯覆盖,整个大殿都没有死角,本以为是魔族商议重要事务的场所,不想傍边地垫上放着几个蒲团,一架半人高的箜篌立于前,一派修身养性安家乐业之息。这难道是魔族的住所吗?
本来想跑出去四处瞅瞅,但是又怕被其他魔族的人抓去做了毛领,于是乎便转身走往里走去。
大殿之后是一个花园树木丛生曲径通幽,里面有很多陆旻不认识的植物,或者说只有一种陆旻认识的植物,就是悬浮在空中的小朵小朵的天星海棠。这是陆旻百年前从极地带回的心爱植物,也是花了数年时间精心培养,才能让这蓝色小小的花朵开满自己的破军殿。
不知道冷玟是不是也是从极地寻觅得得此花。
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景观,陆旻慢慢顺着青石板路往前走去,花园的尽头是冷玟的寝殿,殿内整齐的放着银色的被褥,角落里的八角香炉袅袅升起一缕缕青烟,带出丝丝香气。本来以为魔族是蛮荒种族,只知道律军打仗,不想享受起生活来也颇有情调,右边是卷也是整齐的一排一排的码放在书架上。
向左走去,通往左边偏殿的大门虚掩着,陆旻用前爪推开门。
刚一进去便感受到一股氤氲的水汽,薄雾冥冥中看到一个靠着温泉石岸上已经睡着的人。
睡着之人正是冷玟,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去,只见乳白色的泉水散发着暖暖的热气,陆旻眯起眼睛,几个跳跃找了一块浮于水面之上的巨石,伸出前爪感受了一下水温。
右爪放入,便看到右爪上缚星锁留下来的红色锁链印记有一环慢慢淡去。
陆旻心下一喜,打算将整个身子都浸到温泉里,身体才往前扑,就感觉被人轻轻一提,放到了那人臂弯中。正是冷玟。
抓住了陆旻,冷玟又靠回刚刚斜靠的地方,陆旻只觉得周身一阵温暖,随后便和冷玟一起被这温暖的泉水包裹。
锁链纹身在泉水的浸泡下又断了三环,周身星力又回流了几分,一个不小心,就变回了人形。
陆旻赶紧用手支撑住冷玟腰两侧的石壁,才险险稳住自己的身形。
冷玟先是微愣,随即眼底便漏出一丝笑意。
“你是、、、?破军?。”冷玟道。
陆旻只能厚着脸皮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多有得罪。”说罢便想从冷玟身上起来,熟不知冷玟居然伸手揽住陆旻纤细的腰肢,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凭空捏出一件外袍,将两人裹住,随后便瞬移回到了寝殿的软塌上。
陆旻本以为自己会湿漉漉的,不想这泉水又名沙石药泉,出浴则干,只留下几丝淡淡的香气。
被丢在软塌上的陆旻迅速从自己魂戒里抽出一件银白色的外袍,三两下把自己包的严实。冷玟看着陆旻道:“圣星族少城主,把你绑了或许能换幽冥渡河以南的百里封地。”
陆旻无奈的摊摊手道:“我怕是没这般值钱,换个圣星城的恭桶或许可以。”
冷玟被他逗乐了,随即也不在调戏他。想了片刻又问道:“你为何这番如此狼狈,居然会被神域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追杀?”
陆旻扬扬右手,露出血红色的锁链纹身。
纹身宛如一条有生命的灵蛇攀附在陆旻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毫无违和感,若非陆旻解释,冷玟还以为是一个装饰物。
细细打量了片刻,冷玟道:“这就是缚星锁?”
陆旻点点头。
冷玟又问:“要怎么才能化解?”冷玟下意识的问,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话太多了,他自己是很了解陆旻,毕竟自己经常传送到破军殿去陪他,但是显然陆旻对他不是很熟悉。
陆旻心下先是一愣,好奇这人为什么要帮自己,说不定这缚星锁还是魔族的人偷的呢。
冷玟读懂了他心中所想,随后解释道:“神域的环境并不适合大多数魔域的人居住,我们没有必要为了针对星族而挑起战争。”
陆旻听了后也觉得颇为有道理,那这次的遇袭看来只能是与神域内部玄门之间的争斗有关了。
当然陆旻也不知道如何解除缚星锁,毕竟是用星族自己的生命石所炼化,几乎是陨落一位星君方能诞生一条。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法器在圣星城内早就明文规定禁止,毕竟星君数量非常有限,炼化这种法器很有可能会陨落一位星君,而使用这种法器势必又会伤害到另一位星君。这种内部消耗自然是非常不利于星族发展的,因而此法器一撰写成文就被禁止,而世间也只有瑶光星君
当然并非瑶光想至某位同僚于死地,只是她天性沉迷于世间各种奇特的法器,炼铸缚星锁也是一时兴起。
当然,瑶光并没有陨落,因为她收集的天地至宝里有一味药:长生花。
服用了长生花的瑶光虽然失去了生命石,但是却没有死。城主正耀也念起并非恶意炼铸缚星锁,便只是削了她的星位,逐出了悬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