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漏进来的时候,贺知书就醒了,他专心地看着蒋文旭的脸,浑浑噩噩的几天过去了,贺知书的精神总算是好了些。贺知书提起手放在了蒋文旭眼睛的上方,给他遮挡住并不刺眼的阳光。贺知书数着蒋文旭的眼睫毛,数到一百一十五根的时候蒋文旭就醒了。
“醒这么早。”一个轻柔的吻落到了贺知书的额头。
“不早了,都快七点半了。”贺知书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把头埋到了蒋文旭的怀里,像个向主人撒娇的猫儿一样。
蒋文旭伸手揉着贺知书的肚子,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
“头还疼吗?”
贺知书抵着蒋文旭的胸口摇头。
“手臂还疼吗?”
摇头。
“还犯恶心——”
贺知书翻身把蒋文旭压在了身下,缓缓地抬起头,望着蒋文旭。“哥,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说。”蒋文旭拉起被贺知书掀起来的被子,又给他盖了上去,十指交叉地把贺知书给圈了起来。
“我们来医院几天了。”
“五天。”
“噢,五天了啊。今天天气好吗?”
“好。”
“阳光呢?”
“好。”
“我们回家看看好不好?”
“好。”
“你说的!”
“我说——我得去问问医生。”
这次回到家的时候,玻璃花房里的茉莉有几株已经开了,小巧的花朵缀在枝丫上,像一颗颗雪白的小棉花糖。
“小上阳台好不好,上面的阳光更暖些。”虽然昨天已经叮嘱过阿姨给花房消过毒了,但是现在蒋文旭并不能拿贺知书来冒险,泥土里的霉菌和细菌都有可能使他感染。
“我又不长个了……”贺知书拿着洒水壶给茉莉浇着水,回头看蒋文旭,带着口罩的他只留了一双大眼睛在外边。“蒋哥,你说它们什么时候才能全都开了啊?”
蒋文旭拿过水壶:“宝贝儿,咱别浇了成吗?再浇下去它们怕是等不到花开了。”他打开了一包医用湿巾仔细地给贺知书擦着手。
“啊?!好吧……可是它们蔫嗒嗒的。”说完后自己就蔫嗒嗒地搭在蒋文旭的身上。
蒋文旭揽住贺知书的细腰,下巴撑在贺知书的肩窝里。“它们还没睡醒呢,我们出去,不要打扰它们了,好不好?
明明是骗小孩子的话,对现在的贺知书却很是受用。“那好吧,我们不打扰它们了。”
贺知书移开搭在蒋文旭双肩的手,蒋文旭牵着贺知书离开了花房。
“宝贝饿了吗?”
“没呢。”
“中午想吃什么?”
“蔬菜粥。”
“好,我们今天吃蔬菜粥。”
“你做。”
“好好好,我做。”
没有高强度的化疗和医院里紧张的氛围,贺知书确实放松了许多,睡眠质量也高了不少,蒋文旭到院子里收几床被子的工夫,贺知书就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蒋文旭把被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把贺知。太阳晒过的被子蓬松又温暖,睡梦中贺知书忍不住地往被子里拱了拱,头都缩进被子里了。
窗帘被拉上了一半,足够给贺知书遮挡住午后的阳光。蒋文旭往下拉了一点儿被子,确保贺知书不会被闷到。随后,拿出了柜子里的画集,细细地勾画着贺知书的眉眼。
晚上——
“唔……蒋哥。”贺知书睁开眼睛后就盯着墙上的时钟发呆,直到蒋文旭走到他的面前来他才回过神。
蒋文旭扶起贺知书,给他递过来一杯温水,看着贺知书红扑扑的脸蛋又不放心地探了探贺知书的额头。
“宝贝睡得还好吗?怎么傻乎乎的。”蒋文旭接过空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
“啊——我……我这是睡了一个下午啊?!”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到了八点了,贺知书侧过头哀怨地看着蒋文旭。“蒋哥你怎么都不叫我!”
“宝贝睡那么香,我不忍心打扰,成吗?”蒋文旭又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这样好一点儿了吗?”
“嗯。”
“宝贝饿了吗?”
贺知书想了想,好熟悉的一句话。
“嗯……蒋哥,我觉得我都快被你养成一只猪了。”说完又转了转眼珠,补到:“不对不对,你才是,你属猪。”
蒋文旭轻轻地捏着贺知书的脸颊:“你不是,我是。不然你怎么都不长肉的。”
漆黑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峨眉月,清冷的月光撒到房子上,屋里的欢声笑语渐渐隐匿在这寂静的夜里。白天睡多了的贺知书晚上一直睡不着觉,拉着蒋文旭让他给他讲故事,不出一小时,贺知书果然睡意沉沉了。
“宝贝,你看,现在几点了?”蒋文旭终于放过了小蒋,不再讲他的“丰功伟业”。
贺知书迷迷糊糊地从蒋文旭的怀里爬起来,侧头看墙上的钟,时针和分针都指到了十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贺知书想。
“十二——”
贺知书回过头时,蒋文旭就迎了上去,吻住了贺知书,又与他分开,目光直直地落到了贺知书的心里。
“宝贝小书,生日快乐…谢谢你把你最好的岁月都给了我…”蒋文旭看着贺知书那瘦弱的脸庞,过去十几年的光景走马灯般的在他速掠过,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贺知书愣了几秒后,也笑着哭了起来:“蒋哥…谢谢你…”
蒋文旭伸手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昏暗又暧昧的灯光撒下来,仿佛是化为实质的爱意,笼罩着他们,不知不觉中,他们又吻到了一起。蒋文旭把贺知书慢慢地抱紧,吻得也越来越深。贺知书抓着蒋文旭的前襟回应着蒋文旭,泪水再次涌上了眼眶。
“小书……”
“蒋哥……”
那深情又热烈的吻结束的后,贺知书脑袋更沉了,模糊间,他感受到了蒋文旭又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滚烫的吻。
“晚安,宝贝。”蒋文旭的气息明显不稳,他在压抑着欲望。
贺知书解开了睡衣的扣子,摸索到蒋文旭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抬头看着蒋文旭。
“蒋哥……你要我吧……”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