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栖迟看着周暮愣了一秒,脑子里不知怎么飘出些周暮昨天抱他上楼的零碎画面,两个人贴的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大概不合时宜几个字就是言栖迟的天性了,思维一下跳跃地有点远:“你怎么找到的,你摸我啊?!”
周暮被这个回答惊得半天没说话,本来是想质问一下这个黄毛,不知怎么这会儿自己反而有点心虚起来:“你……昨天你进门的时候,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
言栖迟夸张地“哦——”了一声:“这东西我也是这么得来的,昨天你掉在地上,我捡起来了,就是这么简单。怎么,白吃你一顿饭,就当我是贼啊。”
周暮分不清这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是赶紧送走省心:“行吧,我暂且相信了。言先生,我现在准备出门了,你和我一起走?”
言栖迟当然听出了周暮话里“送客”的意思,只是他还没想好一穷二白三倒霉的自己接下来能住哪儿,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还是没脸皮地挣扎了一下,笑着说:“哦,我不着急,你先出吧,我帮你收拾收拾家。”
周暮看着言栖迟一脸假笑,知道这家伙完全是在假装听不懂人话,不客气地说:“别人在我家里,我不放心。”
言栖迟:“那什么,我又不是别人。”我可是你的情敌啊,的确不是什么别人,言栖迟心里想。
周暮:“……”
他想起昨天雪夜灯下的那个无助眼神,觉得遥远得好像幻觉。大概发烧的人是自己吧,才会把这么位爷请回家,还巴巴得照顾到半夜,简直可以列入人生十大不堪回首往事之一。
言栖迟看着周暮的脸色从平淡转成冰冷,好像连带着室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度,心想你烦我正好,以免又说我抢了这个那个的情节,干脆不要脸到底:“我帮你捡到了你要送给程潇潇的礼物,你不应该感谢我一下吗?这东西这么贵,我自己转手卖了也能捞不少啊!”
周暮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那是要送给潇潇的礼物?”
言栖迟理直气壮得不容置疑:“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我是你情敌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听过吧,我可是有策略的。”
周暮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情敌指的是什么,一片燥热已经顺着纤长的脖颈攀爬了上来,落在言栖迟的眼里已经是绯红一片。他不动声色的脸终于有了些颜色,语气又急又气:“你说什么?我和潇潇没有!”
说到程潇潇么,漂亮优秀,聪明知礼,作为一个正常的男性,周暮从理智上也觉得潇潇是个好女孩,应该……也会是个好女朋友吧,长发飘飘,秀丽可人的那种。可是等等,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周暮今年已经二十三岁,长得又是放到娱乐圈大概有一帮小迷妹每天在超话里刷“哥哥是什么样的神仙颜值呦”“哥哥今天也是爱你的一天”的那种,按道理说从情窦初开的十四五岁一直到现在,怎么也该恋了个六七八次了。但是因为这个冷淡宅的性格,还有每天一脸让迷妹近看只想“溜了溜了”的莫挨老子的表情,也让他凭实力单到现在了。
更何况,梦族是个很传统的种族,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二十五岁以前连婚都不能结。说是什么?怕太年轻的时候不慎重,管得也着实很宽。他表面上是个高冷贵族,骨子里却是个完全接受不了什么一夜情、婚前带球跑之类的老古董。这个黄毛怪凭什么这么说?
言栖迟看着周暮居然因为这么点事就脸红了,脑子里又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线,觉得他纯情之外好像还有点可爱,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周暮更加恼羞成怒,周暮从钱包里拿出昨天晚上刚取的500块钱甩给言栖迟,强忍住怒意:“这个就是答谢你了,赶紧走。”
言栖迟笑着拿过了钱,塞进了自己兜里,丝毫不以为忤:“谢啦。”
言栖迟离开后,周暮也出门去了C大的研究室。
C大的“梦生相”项目,名义上是为了研究梦与心理学的关系,其实是为了梦族做各种异梦的调查研究。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教授张瑟音也是梦族成员,但事实上,项目的真正负责人和发起人就是周暮本人。
梦族每年通过梦心石释放到人间的梦境数以万计,梦里的每个场景都有自己的编号。但人因为自己境遇、情绪的不同,往往在潜意识里会对梦境进行加工,并且梦的发放偶尔也会出现异常,所以才有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