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旭看着他，接着道：“朕也是。”

顾惜稍稍停滞了下，又点了点头，道：“多谢皇上挂念。”

他心里半信半疑，欲信他，却不禁又想到了孟婳。

孟婳是他的嫡长女，他以前对孟婳有多好，后来就有多残忍。他不顾她哭得昏天暗地，绝食不眠，狠着心肠硬是把她嫁去了千里之遥的北魏。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孟旭忽道：“你还记恨朕吗？”

顾惜心里一个咯噔，他没想到孟旭会这样问。

记恨吗？

说句实话，孟旭一直对他很好，他如父如兄，曾亲自教导他，陪他玩耍，陪他吃饭，甚至陪他睡觉。

虽然，孟旭也曾利用过他，但是，他决不会记恨他。

只是，他不再信任他，甚至害怕他。

他为了皇权可以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可以做。

他可以对先皇后无情无义，可以对自己兄弟赶尽杀绝，甚至可以向自己子女出手。

这一件件的事，才让他明白了一个帝王的冷酷无情。

顾惜拱手道：“臣从来没有记恨过皇上。臣一直铭记皇上的恩德，感谢皇上这么多年的养育教导之恩。”

孟旭道：“朕不要你感谢，朕只要你记住，朕永远都不会害你。”

顾惜微微恍惚，他抬眸看向他，发现孟旭正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顾惜慌忙错开了视线，他再次拱手谢道：“多谢皇上。”

他不想再在这里久呆，怕自己呆久了，又要迷迷糊糊地看不清了，便向孟旭道：“微臣先行告辞。”

孟旭挑眉，道：“怎么，四年不见，刚见到朕就要走了吗？”

顾惜解释道：“皇上政事繁忙，臣怕打扰了皇上。”

孟旭却道：“无妨。”

他接着又道：“子珍，你随朕来。”

说着，他便转身先行一步。

顾惜驻足在原地，很是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踌躇。

一直跟在孟旭身后，仿佛隐身人般不声不响的总管太监张德顺这才恭恭敬敬地道：“国舅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