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拦得住吃饱喝足的顾玲玲以全盛的姿态讲八卦。她把自己长长的卷发撩到一侧， 倒了些开水在紫砂壶和茶碗里，聂筠则很有眼力从顾玲玲手里接过茶壶：“别烫到手，还是我来吧。”然后轻轻晃了晃茶壶，把水倒在一边的把件上。

顾玲玲眯起眼睛看着专心致志敲核桃的南阳，脸上写满了看看人家，南阳就在她的视线里，把完整的核桃瓣放到了聂筠那儿，另一瓣给了顾玲玲时恰好对上了顾玲玲谜一样的视线，一愣：“瞪我干嘛？”

顾玲玲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对面的南东然先炸了：“你怎么不给你爹敲一个！”

“他俩笨。”南阳认真地说。

“有道理。”南东然释怀地点点头。

“咳咳，”顾玲玲清了清嗓子，接过聂筠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八卦时间到，老南，说真的，你那个时候刚回来，当年的事情，你知道的都不一定全面。”

“陈年旧事还提它干嘛？”南东然悻悻地自己敲着核桃。

“当然要提，明天就聚会了，”顾玲玲兴奋地：“子征当年不是闹出同性恋的事吗？被老爷子压下去，但其实是真的！”

“......”

“......”

“......”

顾玲玲左右看着三个人神色如常，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逐渐被尴尬取代：“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

三个人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顾玲玲无趣地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能吓到你们呢......原来你们早就直到聂子征喜欢祁远山了？”

“什么！”南东然和南阳差点一起跳起来。

南东然抓着一头雾水的顾玲玲：“你是说，子征喜欢的人是......我操！怪不得当年子征给我的是......”

南阳飞快地把手里带着一小块壳的核桃塞进南东然嘴里：“然后呢，妈？”

“我......但是他一直没和远山说，”顾玲玲把南阳和南东然都推回座位上：“远山还是楞头大兵，一丁点儿都没察觉到子征的心意，后来他喜欢上了一个酒吧的歌女，可能是家里反对吧，他就带着那个歌女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就知道他走之前和子征见了一面，好像是找他帮忙点事情，我猜和那个歌女有关系，子征回去之后就喝多了，那还是个冬天，他胃出血晕路上了，正好被我捡到了，他嘴里一直念叨着远山远山的，我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他喜欢的人一直是祁远山。”

“这么说你之前也没看出来聂子征对......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南东然抓抓脑袋。

“别说你了，我都不敢相信，人家都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但我子征哥那真是喜欢得不显山不露水的，要不是他当时喝醉酒了，神志不清，我这辈子都发现不了，那一声声远山叫的我心都碎了......”顾玲玲摇摇头，视线突然落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聂筠身上，连忙说：“啊，那个，小筠啊，玲姨不是对你爸......怎么说呢......”

“其实，我知道......”

“嗯？”

“我知道我爸喜欢祁叔叔......他常常提起这个人。”聂筠摩挲着茶壶盖，轻轻地说。

南阳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又看了看旁边的聂筠，斟酌道：“祁远山......哦不，祁叔叔，长得......帅？”

“老帅了！”顾玲玲手舞足蹈地叫着。

“肤浅。”南东然冷哼一声。

“你见过清河吧，远山的弟弟，祁清河，桐城大学心理学的教授。”顾玲玲往南阳身边凑了凑：“他俩是双胞胎，但是远山比他白，远山刚去当兵那会儿，天天被教官罚，因为他长得太白了教官总以为他偷懒翘训练！特别白特别白的那种，比小筠还白点儿！”

突然被点名的聂筠同志不明所以地对顾玲玲笑了笑。

“祁教授我见是见过，但是他上半张脸是刘海，下半张脸是胡子，还戴个大黑框眼镜，我都看不清他眼睛。”

“他们搞科研的都不怎么在意形象问题，”顾玲玲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没事，等到后天你见到祁岚就知道，别的先不说，就祁家的颜值，非常令人心情愉悦！”

“花痴......”南东然咬牙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