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认命的钻进了厨房。至于向来犯懒的她为什么不让若怜来做饭,那就得先看看,厨房角落里那口黑底铁锅的残骸了。自从昨晚若怜横扫厨房,捏碎了锅、拍烂了灶台,并将仅有的一个案板一刀两断后,璇玑便打定主意,决不能让她再进厨房。
一盏茶后,若怜捧着一碗薄粥,看着桌上的一盘馒头、两碟咸菜,有些愁苦:“璇玑,咱们以后是不是只能吃这些了?”
璇玑摊摊手,无奈道:“你知道的,咱们的伙食一直是小白负责,我其实也不是很擅长这个。”
若怜沉默了,虽然小白那孩子对她不大客气,老爱拿眼白看人,可他那一手厨艺当真不是盖的。这么多年,她一直跟着璇玑蹭吃蹭喝,胃口早养叼了,薄粥咸菜实在不对胃。一旁,璇玑捧着粥,也是愁眉苦脸地在吸溜。韶白走的第一天,杏子林的两位姑娘便已经开始深深地思念他。
看到这儿,裴茗憋不住了:“好吧,我已经知道了,璇玑姑娘是青玄的前世,若怜姑娘是谢怜的前世,那韶白又是谁?”画面中那位少年清俊舒朗、颇有风姿,并不曾见过,眉宇间却有几分傲气似曾相识。
谢怜盯着那个惨不忍睹的厨房,感慨前世自己竟对厨房有这么大的破坏力,闻言回过神,缓声道:“虽不太确定,但韶白多半是水师,师无渡的前世。”
贺玄眉峰聚拢,裴茗、灵文却是双双瞪大了眼睛。镜外人各怀心思,镜中一切仍在继续。
时光荏苒,转眼秋风染红枫叶。这一日,璇玑照旧拿着把破蒲扇,守着她的药炉打瞌睡。一阵急促的拍门板声,惊得她从马扎上滚了下来,她慌慌忙忙地跑出去,大喝一声:“好汉住手!”
要知道,她这门是若怜不知道从哪个杂物丢弃点搬回来的,压根不结实,颤颤巍巍的坚持了半年,根本经不住稍微大力点的摇晃拍打。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轰隆”一声,门板裂成了两半,璇玑还没来得及为她的门默哀片刻,就被一双手扯住疯狂的摇晃,晃得她眼冒金星。
韶白的仆从小义,扯着嗓子大叫:“不好了,出事了,上神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啊啊!!我都快急疯了啊啊啊!!!”
璇玑呼吸困难,艰难地向若怜伸出一只手。若怜会意上前,下一瞬,兀自抓狂的小义就上下颠倒了,惊恐地鬼吼鬼叫。璇玑喘着粗气对若怜道:“帮他冷静一下,等他捋明白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再放他下来。”
一柱香后,小义拘谨的坐在马扎上,一面惊恐地看着一脸娇羞的若怜,一面磕磕巴巴的说明来意。实在怪不得他紧张惊恐,任谁被一个看上去娇小腼腆,实际上力大无穷的姑娘倒提着,一阵猛摇狂甩后,都很难保持淡定。
这也让他想起,许多神官不愿踏足杏子林的另一个原因——若怜上神。
想当初,这位可是连那把没开刃的黑色佩剑都没拔,就把武神殿中,据说极有前途的三十三位武神官打得一败涂地、羞于出门。若说众神官对璇玑上神的评价是“不上墙”,那么对若怜上神的评价便是“惹不起”。
璇玑蹙眉开口,打断了小义的思绪:“你是说,天道司要以擅开甘露池为由,责罚韶白?这是什么道理!韶白开甘露池,是为了灭太苍山上的妖火,是为了救人,做了对的事反而要受罚,这太没道理了!”
小义附和道:“谁说不是啊,可天道司一口咬定,韶白公子尚未任神官职位,无权启用甘露池。偏巧这时候,沧海神君他老人家往蓬莱仙岛会老友去了,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我也是急坏了,再过几日便是神官晋级考核,若这时被天道司记上一笔……”
小义没有说下去,可璇玑已经明白,若这时被记上这么一笔,对韶白的前途必定大大不利。璇玑把手中的蒲扇一扔:“行了,我知道了,这事我来摆平。”转头对若怜道,“阿怜,得麻烦你去趟沧海宫,帮我看住韶白,这几天千万别让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