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月,璇玑过得很郁闷。原本以为有个人跟自己一起受罚,怎么着也比自己一个人关禁闭强点,可这人压根不理她,任她说什么他也不理不睬,好生无趣!揉揉酸软的脖子,璇玑认命地继续奋笔疾书,终于在日落时分,将规定的一百遍《清心诀》抄完。
璇玑欢快地扔了笔,想着明天就能出洞心情无比舒畅,不长记性的再一次跟玄机搭话:“小黑,明天咱们就能出去了,同患难一场,一起去喝杯吧,我请客!”
玄机从书卷中略抬了下眼皮,许是觉得明天就能出洞,心情略好,勉为其难回了句:“不去,跟你不熟。”
见他终于开了口,璇玑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不熟?多说几句不就熟了!说起来,哥们,我是真佩服你,连着一个月一语不发。要不是听你在天道司说过话,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哑巴了!”
玄机凉凉道:“在天道司拿针扎我,让我不能开口的是你吧。既然不想我说话,我便索性不说,随了你的意。”
璇玑瞪大了眼睛:“我去,弄了半天你是为这个不跟我说话的,哥们,你真记仇!不过,我那可是在帮你,你不知道,臻迦那人小心眼的很,你才刚飞升,要是跟他正面冲突了,一准得吃大亏。”
玄机看她一眼,低声道:“如此,多谢了。看来你们杏子林里的人,也不全是蛮不讲理之徒。”
璇玑大手一挥:“不客气。”须臾,疑惑道,“蛮不讲理之徒,你说谁?”
玄机道:“韶白。”
璇玑一噎:“呃,你是韶白的熟人啊。”
玄机扯扯嘴角:“不熟,打过一架而已。”
璇玑摸摸鼻子:“我能问问,你们是为什么打的架吗?”
玄机翻了页书:“他说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欠修理。”
璇玑脸面挂不住了,半晌讪讪道:“那啥,对不住啊。”韶白的处事风格她也略有耳闻,看样子她是该抽空,跟沧海神君好好谈一谈,韶白的教育问题了。
玄机平静道:“你无需道歉,你是你、他是他。而且,我看他也挺不顺眼的,不然,也不会打起来。”
璇玑愧疚的心卡了一卡,默默的退到一边,低声骂了句:“切,两个倒霉熊孩子。”
镜外,隐在角落里的贺玄听到这句骂,眼皮抽了抽。花城挑眉评价道:“看不顺眼就打,不愧是水横天,够横。看样子就算没私仇,水横天跟黑水也是天生的不对盘。”瞥一眼角落,花城有些幸灾乐祸,“不顺眼就开打,可不是熊孩子吗?”
贺玄别过头,不愿承认自己的前世,是个看人不顺眼就开打的熊孩子,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明白,镜中那个叫玄机的人确实就是自己。
不自觉看向醉倒在供桌上的师青玄,贺玄心情复杂。他从不后悔拧下师无渡的脑袋,可对师青玄他总有种莫名的情绪,既不舍得伤害也不愿就此放过,一次次告诫自己远离,又一次次不知不觉中离得更近,这种感觉快把他逼疯了,真是比白话真仙还要厉害!
而今早妙儿的出现,和这宿缘镜中的熟悉情景,让他心中突然出现的不安越扩越大,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他急切想知道所有,却有隐隐有些害怕,究竟在怕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宿缘镜中,朝霞映红了静思洞的洞门,可洞中二人却并没能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