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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2/2)

戚牙在黑暗中摇摇头,道:“没事,梦魇了。”他挺着虚汗看着霍原那边,“这么小的动静,你也能听见?”由于刚刚梦魇过,对霍原的称呼也忘了说,反正戚牙也觉得那只是客套话。

“这还小?”霍原在门外说道,“不过,我耳朵一向好使。”

戚牙看着霍原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挡在门外,门外天气冰凉,即使已入春,可还是没褪去冬天的好意,让戚牙看着心里有些不好受。

“你进来说话,外头挺冷的。”

门被推开了,霍原手里掌着一盏灯,肩上披着一件披风,站在门外。

“将灯吹了。”戚牙的脸扭向一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霍原呼了一声,整个屋子又恢复到沉寂与黑暗。

“为何让我将灯吹了?难道你不怕黑吗?”

戚牙在黑暗中非常显眼地嗤笑了一下,道:“我们鬼,最不怕的就是黑,最怕的,就是白。”

霍原咽了口气,将身子挪到了戚牙的床上,道:“做噩梦了?”

戚牙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嗯…应该是噩梦。”

霍原笑了一声:“鬼也会做噩梦?那我们人算什么。”

戚牙瞟了他一眼,表示不屑。

霍原抬了下眉毛,问:“梦到什么了?”

戚牙至今的思绪仍旧没有缓过来,脸上的阴霾之色凸显。仍然有一帧帧画面向他扑面而来。

他突然转头问霍原:“霍原,如果我说,明天我就要离开,你看如何?”

霍原道:“大黑夜的说什么瞎话呢?不过…原谅你,大黑夜的,就当你在说梦话就好了。”

戚牙:“……”

霍原试探性地问了句:“是梦到了有关于我的事情吗?你不想牵扯到我…所以打算明天一早离开?”霍原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不用这样想…”

戚牙抬头断了他的话:“不是。”

霍原的笑停滞了半晌,最后换成了抿抿嘴唇。

踏着黑暗,霍原盯着对面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仍然能看见戚牙的那双眼睛说道:“其实,做噩梦不要紧,到了白天,一切都会好的,你可以当做什么都忘记了,它们就真的从你脑海中抹去了。”

戚牙盯着对面的人,感触有些深,也想说上一句。

此时霍原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面,却没有一动不动,而是小心翼翼地往他身上挪去。

“但是,我知道一个治疗噩梦更好的方法。”

此时霍原的手已经比他的嘴更快一步,放到他腰上了。

“你需要一个人待在你的身边,当你梦里的把门者。”

霍原在黑暗中笑了笑,身子倾了过去,声音低哑暗沉。

戚牙一只手让他周身都动不了。

“不需要,去睡觉吧。”

然后戚牙便躺下继续睡了,将霍原身上自己下的束缚解了开,不久,霍原就迈着几乎听不到的步子离开了。

戚牙翻了个身,从半夜到晨曦撒在自己脸上这段时间,做了个好梦。

巳时一到,太阳早已高悬天边,戚牙也已经梳洗完毕,正准备出门,门外的护卫便向自己所站的地方跑来。

“怎么了?”霍原问道。

“禀报世子,门外暗察司大人傅连笙在外等候。”那个护卫低头汇报。

霍原也早已整装完毕,他看着已经由本府侍卫叠加把守的门外,轻轻笑了一声:“来的正是时候。”他转头望着戚牙,“不用我送你去那里了。”

戚牙点了点头,和霍原一同出门,迎面而来的便是傅连笙,他顶着一张又窄又宽的枯黄脸松松垮垮地站姿看着霍府的大门,一出门,便笑脸相迎,好不虚假。

“想必这位公子就是那位湖山道士吧,真是有仙人之姿,俊逸不凡啊,想必陛下此时将职务由你代替,定会令本司荣光加身,令本府蓬荜生辉。”

戚牙看着傅连笙吐字连珠,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总归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他道:“大人过奖。”

“傅大人,我与皇上说的,可是让这位道士暂代主司一职,您这出门相接的仪仗,我以为还是您当值呢!”霍原边说边看着周围均提剑的暗察司侍卫,对着傅连笙不冷不热地说道。

傅连笙躬了躬身,道:“世子,此次前来,也是相当于个交接仪式,若不准备的充分一些,万一让别人瞧见了不周到之处,又该呈个折子向皇上奏上一奏了。”

霍原点点头,对着戚牙说道:“那我先入宫了,有什么困难之事,交给张尧去办。”

戚牙答了句:“世子慢走。”

傅连笙让出了一只手,说道:“公子请上车。”

戚牙坐上了轿子里面,这轿子足够宽敞,可以坐四人不止,于是戚牙将轿帘还没放下时,一双手又将它翻上去了,然后戚牙便看见傅连笙的枯黄脸。

随着轿辇开始走动,路上难免有些交谈,于是戚牙先开口,道:“大人先与我说说案情吧。”

傅连笙便说来:“这件事情,其实是耸人听闻,未必是世人所想鬼怪之行,只是疑点重重,到如今还没有审判证据。是这样,前几日出现了一桩乐楼杀人的事,大概经过就是,一位名为杨望声的官宦贵族少爷出来听乐,一般是晚上,毕竟乐坊的乐师和艺妓只有晚上是她们的时间。这个杨望声与楼里发生了争执,不过吵闹的动静不十分大,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过了几天,杨望声的夫人看他数夜不归,起了疑心,便派人连夜跟踪他,却发现他在乐坊没有真正的听乐,而是在…嗯,行一些有违人夫之道之事,这位夫人一气之下,亲自出去,砸了乐坊的牌子,并且当面捉奸,其吵闹之声震彻整条街道,所有的艺妓和乐女全部听到了,但是一会儿又没声音了,乐坊的老板感觉事情不对,便闯了门查探,发现…这个杨望声拿着旁边的香炉,香炉上沾满了血,而他的夫人,就在地上躺着,头留了一地的血,断气了还眼睁睁的呢!”

戚牙面无表情地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傅连笙,感觉他现在跟以往自己在客栈听那些说书先生讲故事的形象别无二致。

全是毫无情感的动物。

傅连笙又道:“此案的疑点就悬在当时无人看见杨望声亲自杀妻,又死无对证。所以杨望声本人坚决否定杀妻,再加上…他们家也算是富贵之名门,府衙无法明确指控他故意杀人,所以刑部不想审理。这个担子,也就交由比他们低一级的我们暗察司主管了!”

“当时不是说,有两个乐师在里面?”戚牙问道。

“是有那两个人,哼…好色之徒,不过后来他妻子当场捉奸,那两个人便拎着衣服跑走了。哎,你说,这小人不就是睁眼说瞎话!”

戚牙点点头,的确,这件事情,让暗察司来管,确实是刑部失责。

傅连笙开始唉声叹气:“原本暗察司就是以暗察未解之案件存在的,现在这些民俗小事都归到了本官这里。”傅连笙一脸亲切地对戚牙说:“幸好有大人光临,只是委屈大人要与我的手下一同办案了。”

“傅大人不审理?”戚牙问道。

“本官也想亲自审理,奈何皇上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判我处事失责,已罚我半年俸禄,一个月不得处理各项案件。”

戚牙突然觉得这句话比较熟悉,皱眉问道:“这是何时批下来的?”

“就是昨天。”傅连笙答道。

戚牙:“……”

他忽然想起霍原昨天在殿上雄赳赳气昂昂之言辞,以及刚刚一看见傅连笙便口语锋利,立马就想起来了前因后果。

他扯了扯嘴角,道:“辛苦傅大人了。”

傅连笙摆了摆手道:“庙堂之人不谈辛苦,噢对了,瞧我这记性,忘记问大人您尊姓了!”

“戚。”戚牙答道。

“齐?”傅连笙问,“是齐楚燕韩赵魏秦的那个齐吗?”

戚牙有些头痛,这个人在说什么绕口令吗?

他开口回道:“是戚戚然的那个戚。”

傅连笙了悟地张了下嘴巴。

气氛刚刚安静,轿子便缓缓停下了,马车上的人叫道:“傅大人,戚大人,到了。”

两个人依次从轿辇上下了来,戚牙看着不远处的鳞次栉比的楼阁,倒有几分精雕细刻的美,好看的很。墙壁上漆的朱红,屋檐上又是乌黑的颜色做底,一红一黑相称,是有些端庄雅致的味道在里面的。

朱红乌黑的屋檐下面,宽宽的牌匾上写着“听乐楼”

戚牙转头问:“傅大人刚刚不是说乐坊?”

傅大人点头道:“是,这一个街坊都是做乐的,所以我便说这里是乐坊了。”

戚牙望着这个两层楼构筑的听乐楼,傅大人向他作揖道:“戚大人,既然我将您送到这,我也不便多麻烦了,希望大人明察秋毫,早日结案,还受害人一个清白,本官先走了。”

戚牙点点头,看着傅连笙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了。

他问了问旁边的张尧:“这里距霍府多远。”

张尧说道:“不过半里。”

戚牙低声道:“这便怪了,当日在朝堂上面,我听到的是与霍府相邻,想必也并无多远,怎的走到了这里?”

张尧叹了口气,道:“戚大人您有所不知,他们办事向来以次为重,明面上说的是办些救国救民的大案,实质上喜欢专挑些细活来做。”

戚牙听完,走了进去,在阴影快要埋没了他半张脸的时候说道:“这样可不好,这样的人,可是会加重罪孽的。”

地界有一条:不循规蹈矩而做假账之人,加处一百年服役期。

他叹了叹气,摇摇头进去了。

张尧听听也就算了,点点头解气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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