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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1/2)

散会之后,霍原顺着台阶而下,一个冷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霍弟真是巧言善变,三言两语,皇上竟听到心里去了,不知是哪位湖山修道之士,有幸一见真容?”

霍原转身,看着站在石阶之上的郑轩,抬头对着他笑道:“来日他进暗察司办事,郑兄自是会遇见,不急于一时。”

郑轩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眉毛淡淡地却足以衬托下面那双犀利阴狠的眼睛,他一甩袖子,从他身旁走过,道:“那就期待再会了!”

霍原看着匆匆掠过自己面前的郑轩,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地往宫门中走去,姿态安闲又悠然。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耍嘴皮子玩,有意思么?”

霍原仍然目视前方,尽管他的前后左右无一人,当这个声音响起后,他依旧安然回答:“这是作为人的乐趣。”

那鬼不说话了,霍原想他肯定在心底里暗暗嘲讽自己呢,戚牙跟随了他一路,就在大殿之中他跟郑轩做着嘴炮子的同时,戚牙在皇帝的座上轻飘飘地来回走动,有时还在皇帝头发上轻轻地揪了揪,不过看皇上面不改色的模样,揪的程度估计不是很大,但足以引起笑点了,幸好他平时崩的姿态炉火纯青,否则他就要当场笑场了。

“你不好好在家待着,来这儿没意思的地方干嘛?”霍原反驳回去。

戚牙慢悠悠地瞧了他一眼,道:“太无聊了,没有事做。”

他咳了一声,对着霍原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湖山道士,莫不就是我?”

霍原冲他笑了笑:“正是。”他走了两步又叹气,“真亏你现在才想到。”

“为何让我做?”戚牙问道。

霍原挑眉:“你…不是无聊吗?”

“世子的意思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戚牙皱着眉头想了想,“是对付郑轩吧?”

霍原听罢,独自说道:“近年,承安城民众怨念纷起,尽管道压过邪,偌大的城还是年年频频出现灵异之事,即使如何禁令,还是无法破除。我此次将你与皇上说,一方面,想由你经手调查这些事,以你的身份,岂不是手到擒来?”

戚牙道:“你倒是懂,不过你也说了,皇上对这邪异之术很是敏感,明令禁止,你怎么又冒险一试?”

霍原微微笑了一下,道:“我是在试他,郑轩与我,他哪边的赌注下得更大。”

“哦?”戚牙有些听不懂了。

“这些繁杂的事情牵扯到我父辈,我以后找机会再告诉你。”他转头向他继续道,“不过,对你也有好处的,对吧?”

戚牙眼眸一亮,道:“你知道?”

“你既然来自阴曹地府…”

“是地界。”戚牙插嘴道,其实他早就想纠正这个词语对于霍原的主观印象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同他说,现在同他说,恰好。

“有何不同?”

“阴曹地府,是前世之人犯罪遭到关押的地方,地界不一样,地界是身死之人…”

戚牙说道半路不说了,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恼怒地对霍原道:“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呢?”

霍原摆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道:“继续刚才的话题,的确对你有好处,你想,你一个十方鬼君,奉…你们那个,应该叫什么?”

“鬼帝。”

“对,奉鬼帝之令,前往人间,岂能无劳而归,想必你们鬼帝当会怪罪与你,况且此次意外发生的又不是时候,更加令人起疑,若你不找一份差来将功补过,你该如何糊弄过去?”

戚牙心想,难为他思维缜密想事周全。

“你说的不错。”

霍原道:“此番接任对你而言就是一个好的机会,你明白吧?”

戚牙点头道:“明白。”

霍原翘起嘴角,转移了话题,模样有些轻佻:“明白还不好好谢谢我,为你邀功?”

“等事成之后,定当重谢。”戚牙说道。

霍原将食指指着他的脸道:“那你一定要记得。”

戚牙抿了抿嘴:“还是世子你消停点吧,大街上行为诡异,成何体统?”

霍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姿势,连忙将手放了下去,余光瞥了瞥周围的人,的确有不少人都在瞧着他,瞧着他一个人行为诡异似乎在干点什么…

郑轩将桌子上的茶杯用手轰了出去,茶杯在地面刺耳地破碎,只留下一些惨不忍睹的碎片可怜地摆在地面上。

韩光子躬了躬身,低头道:“少主,这是我的疏忽,要罚要打,悉听尊便。”

郑轩转头看向他,眯了眯眼睛,他现在的确很想打人解气,刚刚他老子挨着他就是一顿骂,还是当着霍家那狡诈的孤儿的面骂,他心里都快被气炸了。

他抬了抬头,对韩光子说道:“有用么,我骂上你一顿,打上你一顿,损失的是我还是你?”他闭了闭眼睛,挥了挥手。

韩光子正要退下,郑轩又在后面道:“你停一下。”

韩光子马上停住,低头对着郑轩。

“暗察司最近要来一个道士,这个道士可不是普通的道士,据霍原所说,是湖山传人。”

他抬了抬眼皮,试探着对韩光子说。

韩光子眼睛一闪,皱眉道:“湖山传人早已隐秘多年,如今出来一个道士,少主是否确信霍原所说的话?”

郑轩仰头闭上眼睛遐思,疲惫地说道:“谁知道是真是假,关键是真是假我们都动不了他,你也看到,昨天你手下人的结果。”

韩光子想了想,紧皱眉头,昨天那一批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除了群人之首的陈渊,还活着,只不过舌头被人割掉了,他也说不出话来,自己的摄魂术又没有达到十分精深的地步,做不了‘拨思’,所以无法查探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所以。”郑轩抬头看了他一眼,“我需要你不动声色地往暗察司安插上几位你那边的人,懂么?”

郑轩一拱手,点头道:“是。”

若是那位道士真的到了暗察司,那就不可能是一个跟在暗察司之中的小喽啰地位了,起码也是奉命亲自探查的身份,傅连笙那边,毕竟是自己的人,做事好得心应手一些。

郑轩抬头,对着韩光子道:“趁他们没来,赶紧清扫掉不必要的东西。”

“是。”

地界涵坤殿中。

方绍无聊地坐在那里,进来香宁街一派祥和,他都想自己搞出些乱子自己再收拾一下了。

他看了看地界年历,已经过了一半了。

日子就如流水般匆匆划过,人是,鬼亦是。

人生前有所依,有所念。死后,一了百了,天大的包袱,在身死魂归的那一刻,都变成了轻飘飘的一缕烟,归与自己的黄土之中。

望月楼不如从前般热闹,人也变得稀少了。想必是地下服役的鬼表现良好,缩短服役的期限,有些甚至更加酬劳,功大于过,提前去往往生河了。

只有十方鬼君和坐在罗狱殿的鬼帝孤苦伶仃地守着日子,看着人来人往,魑魅魍魉,乐此不疲,又怅然若失。

“戚牙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韩寻闲着无聊,便与方绍一同观看着训鬼仪式,他们坐在楼的最上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家常。

“就是,看来是我从前低估他了,果然是没见过世面、又经不住诱惑的人,这顽劣的,竟然都一去不复返了!”

方绍恨恨地道。

“我觉得应该不会…戚牙是何等性格,极其讲求原则的人,不可能赖在上头不回来的,不管那边有多大的吸引力。况且,不是还有访察期限么?”

方绍一咋舌,道:“对啊!那他怎么还没回来?”

韩寻淡淡地说:“看来只有鬼帝大人知道了。”

罗狱殿内,整个大殿空空荡荡,黑黢黢的没个人影,一个小鬼侍端着茶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上了台阶,他的头上冒得全都是汗,只见他所掠之处,无一不是各种各样的黑色阴阳簿,还有零落撒在上面的点点血迹,触目惊心,有些血点,到了现在还是没干,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做了很久了。

“大人,喝口茶吧…您,好久都没进水了。”小鬼侍抬着脚慢慢上了台阶。

“嗯。”一个低沉又沙哑的声音终于在隔了五天之后响起,让这个小鬼侍觉得面前的人不是灵魂出窍或者神魂俱灭。

小鬼侍看有些起色,将茶放下后,捡起那些洒落在地上惨不忍睹的阴阳簿,便大着胆子将两只手放在魏迟的肩膀上,开始给魏迟捶肩,又边说着:“大人在这坐着劳累了好几天了,是时候该休息休息……”

来没说完,他便咬住了舌头,同时看到魏迟阴鸷地瞪着他的灰暗苍白的脸。

他连忙跪了下来,觉得自己大抵也是要完了,道:“大人,我…我没说错话吧?”

他看见魏迟的身子动了一下,像一座雕像突然碎裂了一般,然后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小鬼侍跪着时看见了眼前的衣尾,再一抬头,当他的眼睛向上移的时候,突然地看见了魏迟放大后的惨淡的脸。

他连忙几乎是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便被面前的魏迟狠狠地捏住了下巴,力气像是要将他的下巴捏碎一样。

“戚牙不在,就让你来好了。”

魏迟将头埋在了那个小鬼侍的脖颈上,然后张口,尖尖的牙齿刺透了骨肉,顺着留下来一堆鲜红的血。

戚牙在黑夜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由于动作程度有些大,便撞上了旁边桌子上摆着凸出来一块物什,随着一声脆声倒地,他听出来那是一块挂在自己腰带上已久的一块乳白玉,怕是碎成好几片了。

声音引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听起来有些焦急,但还是刻意放慢了脚步再走。

戚牙的视线又开始重新焦距了,他望着面前的门以及门后面挡着的影子无丝毫温度地说道:“谁?”

那个身影将要接触到门上的手顿时停住了,接着一个声音传来:“我。”

那个声音是霍原的,戚牙松了一口气,在深陷不拔的梦里醒来,他差点忘记自己究竟在哪里。

“你…怎么了?”霍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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