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歌动了动鼻子,也觉得自己这手艺,配上专精的烹饪菜谱完全能去开个小酒馆,还管名动什么江湖呢真是!
想归想,他用手指撕下一块儿鸡肉来塞进嘴里,一时喷香的汁液四溢,让他自己也挑了挑眉。
要是洪七公方才看得仔细的话,他的嘴边是没有油渍的。
所以那一半的鸡腿与鸡翅又是去了哪里呢。
纪歌与洪七公在临安住了约莫有了一个月,期间两人可是吃遍了临安城里的大小酒馆,顺道儿还给这里的酒馆排上了个名次。
两人很默契,都不提先前的事与未来的打算,直到洪七公准备离开临安临行前,他才忍不住顺口问了纪歌一句。
“你小子往后准备怎么办?”
纪歌那时候还在和太子长琴争论哪一家的糖藕做的不错,曾经清心寡欲的仙人偏爱甜口,对一些小孩喜欢的甜食果子更是喜欢地不得了。
太子长琴:当真惭愧!
于是每次纪歌去买这些甜食还转头就吃没了,更加坐实了在洪七公那儿,他完完全全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的事实了。
见纪歌一脸懵地回神看着自己,洪七公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老叫花习惯了独来独往一个人,还真没想过会把一个孩子带在身边这么久过。
他甚至觉得自己往后要收个徒弟传承丐帮帮主之位都不会像这个月一般地有耐心。
——倒也不是耐心,除了某些地方纪歌表现地没问题完全是个小孩外,他的确是要比同龄的小孩显得更加成熟。
可不是么,他要是皮得能让人觉得他就是个没满十岁的小孩,他这张老脸该往那儿搁噢。
“我会在临安住到开春吧。”纪歌在太子长琴的提醒下反应了过来,想了想便张口就来,“然后就自己西行,怎么样我也要去长安看看。”
洪七公抱头,还真是他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知道你这小鬼武功天赋奇佳,可要是遇上金兵,你一人武功高强又有什么用?”洪七公想和纪歌说道理,好劝小孩安安定定待在江南地界别出去乱跑。
纪歌不答,反问:“金人杀人多么?”
“光是靖康之耻,被俘宗室三千人所剩无几,被攻破的城池,大多也被屠了城。”洪七公的声音沉了下来,“所以,你还要一意孤行前去送死么?”
纪歌点头:“我的称号是睚眦——便是东都洛阳分舵弟子,可在我来之前,东都已然沦陷了。”
洪七公张了张嘴,劝告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师兄师姐护着我回了洞庭君山,在师父身边待了好一段时间,那时我还不太懂事,但后来我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歌抬头仰着与洪七公对视,眼神坚定,好似是在这些日子里很快便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些日子我也打听到了丐帮弟子在北方骚扰金兵、起义反抗的事迹,闻之着实令人热血澎湃。”
“我去寻了载有唐史的书册安史之乱持续八年最终平定,长风破晓,海清河晏。”
“身在唐时,我为大唐子民,现下身在大宋,我便不是大宋子民了么?”
洪七公默然,而后大笑。
“你要去,我老叫花一把老骨头,也拦不住你个比泥鳅还滑的小滑头。”
“我们丐帮别的没有,就是人多。”洪七公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自己身上的酒葫芦解了下来,系到了纪歌身上,“拿着这个!你便可随便用你那打狗棒法与降龙掌,对外就说你是我老叫花收的徒弟,若有什么难处,丐帮弟子一呼百应,随叫随到!”
从来不想有什么徒弟牵挂的洪七公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要主动收徒了,见纪歌居然还犹豫,他佯怒道:“怎么了,嫌弃老叫花一招半式都教不了你,就吝啬地一句师父都不肯喊啦?”
虽然他能如此爽快收徒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纪歌完全不用靠他教武功就是了。
“师父。”纪歌弱弱道,掰着手指,半晌抬头:“可——我是天宝六年出生,师父您?”
洪七公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好气拿着打狗棒就要抽纪歌屁股, “好呀!这就学会来消遣老叫花我了?!”
“哪儿、哪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