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正是桃花开的最好的时节,远远望去桃花岛上一团团的粉色宛如翩然浮在无垠海域上, 然而这片海边的渔夫舟子却没有一个敢靠近桃花岛, 都说桃花岛岛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上岛的渔民没有一个是能回来的。
驾船的聋哑仆将船划到了岸边, 便是一通手舞足蹈要让纪歌下船, 纪歌脚下踩在了软软的沙滩上,却见聋哑仆便绕着海岸,整只船隐没在了岛的另一边。
纪歌瞅着眼前静谧望不到边的桃花林,静悄悄的有些诡异, “果然黄岛主的桃花岛没那么好上。据说这里边儿是按奇门遁甲设置的通路,我可走不通。”
太子长琴微笑:这便交给我来。
毕竟他曾经可是正经的仙人, 即使算不上精通阵法, 可也是能窥天道算吉凶,人力所能设置的法阵, 即使桃花岛上阴阳开阖、乾坤倒置, 太子长琴也有把握说能够破解。
“我就是这个意思。”纪歌嘿嘿一笑,拐了个弯就顺着那唯一的一条通路踏入了桃林花丛之中。
走入桃林不过十丈远,身前身后就出现了东西南北四条通路,纪歌眨眨眼, 待太子长琴给出答案之前,便蹿上了树顶借力一跃, 入眼的海岸、岩石与花海果然不会让他如此取巧通过。
太子长琴:顺着这棵树下来, 以海为南, 走西边。
纪歌依言走, 一步都没有走多,他左晃晃右拐拐,偶尔四处景色感官上让他有所怀疑是否走了回头路,然而出于对太子长琴的信任,他坚定不移地听话转身,到后来甚至是到了一路狂奔还能听一个指令做一个指令,因此几乎只花了一个时辰都不到,便是绕过了难走的花海树林,翻过了一片山岗,竟是来到了一丛竹林中。
此时恰有微风拂过,竹林簌簌传响,饶是纪歌与太子长琴见惯了大场面也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处桃源。
纪歌下意识往竹林中走了几步,却忽闻一声轻轻的惊疑声,他往那边望去,就见竹林中坐落着一处用竹枝搭成的凉亭,里边儿的竹椅上坐着一位年轻女人,梳着妇人头,怀中似是还抱着一襁褓。
“莫非你便是他说的客人?”年轻女人眼里有笑意,见纪歌有些紧张局促转瞬就想明白了许多事,“可,来得也太快了些吧,比起上一位客人破阵还要快上几分,莫非我这桃花岛的阵法当真过时了么?”
“桃花岛的阵法机关精妙无比,晚辈也是误打误撞——”
纪歌几近局促,眼前这人的身份还有疑问么?能留在桃花岛上还抱着大概便是黄蓉的婴儿,那除了是黄药师的妻子冯蘅之外还能有谁呢?
——可她,在这时,不该已经因为强行默写了九阴真经的下卷而死了么?
还是说,此刻的冯氏还并未默写经书?
“误打误撞还能闯进来,看来我得和他说说,阵法果然过时了。”冯蘅打趣道,她此时也看出来了小孩有些心不在焉。
思及黄药师同她说过的一些事,冯蘅不由得笑了起来,从竹椅上站了起来似乎是准备走过来。她这一动,纪歌回神站在原地,瞧见她走了没几步脸色却显得有些发白,不禁上前了两步好让冯蘅少花些力气。
“你身子还没养好,怎能随意走动!”
黄药师从竹屋里走出来就看见了这一幕,不禁连声制止且快步走过来。他绕到了竹亭的正面仿佛是没瞧见纪歌站在那边一般,先是将襁褓抱了过去后又扶住了冯蘅的手,将人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冯蘅挣脱不得,只得笑道:“我要是再在屋里待下去,腿都要没知觉了。”
“屋里的仆人呢,怎么没跟着你?”
“出来赏景顺便带蓉儿晒个太阳还要带上她们,未免也太扫兴了一些吧?”
“算了,你总有自己的想法。”
纪歌:汪。
当着小孩的面发狗粮有点不太人道了吧?!
黄药师将妻子重新扶入了竹亭中,转眼见到纪歌窘迫异常都不知是该站还是该蹭过去一块儿坐,也不免笑了一声,“哼,没想到你比他还要快一些还傻站在做什么?过来坐吧。”
“您说的他”纪歌也从太子长琴那边知道了,他的另一半魂魄机缘巧合闯入了桃花岛,不由分说破除了岛上的阵法机关,还以琴音让黄药师将他引为了知己。
这件事虽说怪,但也并非不可能,纪歌才在竹椅上坐定眼睛便不住地往四周望,要说这岛上能住人,怕也就只有这一片竹屋了吧。
黄药师自然知道他是想找谁,可此时黄药师面上却破天荒显出了一丝难色:“他本答应了,会照顾我妻女直到我回来为止,可啧!”
纪歌随着这话睁大眼,他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妙来,旁边的冯蘅却不赞同地瞧了眼黄药师,摇了摇头:“他是算准了的,前脚才坐船从后岛走,你便穿过桃林回来了。”
“他,离开桃花岛多久了?”纪歌兀然站了起来,遥遥望着远处的海。
冯蘅看出了他是要追,连忙制止:“有些日子了,且还是往东边行的船,划船的聋哑仆带着一条空船回来,比划说是他踏着海面远去一座仙岛,便再没了行踪。”